司機告訴我,顧天晴的秘書丁先生為她服用了過量的藥物。
導致突發急性心肌炎。
顧天晴這三天,在醫院裏,沒日沒夜的照顧著她。
連回家換身衣服的功夫也沒有。
我還記得我幾年前做闌尾炎手術時,顧天晴也是這樣,雖然工作很忙,但還是在醫院裏寸步不離的守了我五天。
她有些潔癖。
在醫院裏洗澡很不方便。
但她還是堅持了五天。
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選擇了顧天晴,是最正確的。
如今看來。
過去正確的選擇,並不適用於未來。
我和顧天晴還是走到了末路。
我用她不在的這三天,燒掉了我和她所有的美好回憶。
日記本、情書、相冊.......
隻要跟顧天晴有關的,我都不要了。
我連顧天晴都不要了。
就在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帶著我的兒子離開香港的那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個丁先生寄來的快遞。
盒子裏麵有一張精美卡片。
卡片上寫著:「祝卓先生結婚紀念日快樂!」
在這句簡單祝福的背後,是一盒子避孕套。
我嗤笑著,翻動著手中的卡片,是啊,我都不記得今天是我和顧天晴的結婚紀念日了。
想必她現在正忙著照顧自己的秘書,也把我們的紀念日,忘記的一幹二淨了吧。
我將這一盒子的禮物,放到了顧天晴的床頭櫃上。
當晚。
我帶著兒子飛回了英國,去找我的父母。
飛機平安落地後,我接到了顧天晴的電話。
她聲音略帶急促地問我:
「卓嬴,你去哪裏了?為什麼不在家?」
透過越洋電流,我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近在耳邊。
「卓嬴,你到底在哪?」
我根據她語氣裏的焦急,推測出她已經看到了我留在她床頭上,丁先生寄給我的禮物。
這時,突然不遠處一道女聲響起。
「阿嬴,這裏。」
喊我的人是我青梅竹馬的姐姐季明薇。
她正站在接機口處,朝我和我兒子晃著手。
電話那頭的顧天晴也聽到了,她不可置信地厲聲問我。
「卓嬴,你到底在哪?為什麼我聽見了季明薇的聲音?」
當我走近季明薇時,她的聲音完全蓋過了機場嘈雜的聲音。
「阿嬴,回來就好。」
顧天晴突然在電話那頭大吼。
「卓嬴?你回英國了?」
「是。」
我摁掉了電話,抬頭看向眼前這個一米七的女孩,轉眼十年,已然成了一位成熟穩重的優雅女士。
她身著一件黑色及膝羊絨大衣,彎腰抱起了我兒子問:
「還記得阿姨嗎?」
他三歲生日那年,季明薇曾去HK看望過他一次。
我兒子懵懵懂懂的,對季明薇扯出一個不太記得的尷尬笑容,季明薇也笑了。
「伯父伯母正在家裏等著我們,我們回家吧。」
聽到回家兩個字。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
我用極快的速度戴上墨鏡,為了不讓我的兒子看出任何異樣。
無論發生多少事,我都要為他撐起一片晴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