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曜寒一改先前形象,從前張揚的頭發如今乖順垂下,一件素淨襯衫潔淨到底。
連那片紋身都消失不見。
我有些愣住。
而他恍若無人,直到彈完選段才側過頭看我。
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
“介紹一下,現在為你演奏曲目的是‘一課時一萬二美金’的音樂學院頂級教師,時曜寒。”
我配合著行了個淑女禮:
“榮幸之至,但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會這些。”
“你不知道的可還多著呢。”
我聞言來了興趣,意有所指開口:
“也包括你的紋身嗎?”
他笑了:“防水貼紙,唬人用的。”
那晚他沒追問我家裏反對的事,隻拉著我聊婚禮細節。
他跟我說他對婚禮的計劃,跟我說兩家未來可能涉及到的合作。
而我也不想辜負他的好心,於是配合他,順著他的話頭侃侃而談。
我們聊了很久,直到指針快到十二點,時曜寒突然看了眼表。
“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得先走,你就自便吧,洗漱用品都現成的。”
他說完就像和我的第一次見麵那樣,風風火火離開。
時曜寒走後,我獨自在屋子裏轉了幾個來回也覺得沒意思,幹脆後腳跟著走。
沒想這世界就是這麼小。
剛到停車場就撞見沈哲熙和林晚晚挽著胳膊走來。
兩人看見我時臉色驟變:
“宋安寧,你怎麼在這兒?”
我眼皮都沒抬:“路過。”
“路過?!”
沈哲熙聞言立刻甩開對方,上前一步冷笑:
“晚上十一點多路過到我家,誰信啊?你不會是跟蹤我到這兒的吧?”
“怎麼,昨天在咖啡廳裝清高說斷絕關係,現在後悔了?”
我看著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就一陣胃酸。
“我跟蹤你們?沈哲熙,搶婚那天被無人機晃暈頭了?”
“嗬,你少嘴硬!”他冷哼道,“我明白,你不就是想複合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想讓我給你個台階嗎?”
“可以,我給你這個機會。不過......”
沈哲熙話鋒一轉,眼裏閃過狡黠的光:
“現在是你求著我回頭,所以我的條件變了。”
“想要我跟你和好,你就得包辦我和晚晚的婚禮。”
“場地要北城最貴的酒店,婚紗必須巴黎高定,樂隊得是維也納來的。”
“而且婚禮當天你不能出席,這是我和晚晚的儀式,你要讓著她。”
林晚晚在一旁點頭:“就是,當給哲熙的補償。”
補償?
我險些笑出聲。
當初是沈哲熙毀了婚約搶別人的人,現在又厚顏無恥跟我說這些。
她竟然管這叫補償?
我沒空再給他們好臉,長歎口氣給沈哲熙的微信推過去一個名片——
腦科專家許醫生。
沈哲熙看到後臉漲通紅:“你罵我?!”
我聳聳肩轉身走向車:
“關心問候而已,早治早好,別拖著了。”
“宋安寧你什麼意思!你給我回來!”
我按下車窗鍵將沈哲熙的跳腳隔絕於外,一腳油門衝出停車場。
不知怎的,我竟然想起時曜寒給我展示紋身時灑脫的樣子。
比起沈哲熙這對活在臆想裏的男女,時曜寒這個刺頭一樣的“花花公子”,倒顯得格外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