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怔幾秒後,才出聲,隻是那聲音差點劈岔:“你說什麼?”
沈清棠看著她驚訝的模樣,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楚明秋穩住情緒,一雙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帶著試探的口吻道:“你舍得?”
在所有人眼裏, 能嫁給商馳野,是她高攀,就算提出離婚也應該是他。
“沒什麼舍不得的。”
沈清棠冷笑一聲,看著楚明秋依舊在懷疑,她直接下了一劑猛藥:“夫人,我好不容易鬆口,難道你還願意讓你兒子花重金養著我?”
這些年,凡事她要求的,商馳野有求必應,花多少錢都無所謂,隻為了養她這一朵嬌花,讓她成為京圈裏,所有富太太羨慕的存在。
果然,楚明秋對上她的目光帶著警告,語氣冷淡,身上散發著淩冽的氣息。
“你要什麼?”
“我隻要桐桐。”
沈清棠毫不畏懼的對上她施壓的目光,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清冷和堅定。
“一個小畜生,我不管你什麼想法,既然提出離婚,就別想後悔,不然我有一百種方法等著你。”
楚明秋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打量著沈清棠,繼續道:“要是你真離婚,我或許還能高看你一眼。”
“一周後,等商馳野回來,我會親手將協議奉上。”
沈清棠語氣依舊平靜,說話間,手已經握著麵前的水杯。
抬眼間,她眼底劃過一絲寒意,說出的話也冷了一個度:“還有···”
沈清棠眼眸一凜,聲音帶著警告:“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小畜生這三個字,畢竟她骨子裏流著你們商家的血,她若是小畜生,那你是什麼···老畜生?”
“你····”
楚明秋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居然敢罵自己,當下臉就陰沉一片,剛要說什麼,就被沈清棠打斷。
“夫人,想讓我跟你兒子順利離婚,就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姿態。”
“沈清棠,別以為我兒子護著你,你就肆無忌憚。”楚明秋怒喝一聲,聲調拔高,看向沈清棠的眼神帶著鄙夷。
沈清棠無視掉楚明秋的挖苦和諷刺,直奔主題:“那天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爸逼著他娶我?”
“你還好意思問,當年要不是你爸,我兒子怎麼可能娶你,他跟嫋嫋青梅竹馬,是你搶了別人幸福的婚姻······”
沈清棠表情一怔,原來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一切都是假象,包括商馳野的愛。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絕不會嫁給商馳野。
···
“劉叔,送客。”
眼見目的達到,沈清棠沉聲開口。
“你當我原來在,看到你,我就心生厭惡。”
楚明秋惡狠狠說完,就拿著包包離開。
在離開前,楚明秋的聲音帶著警告:“你最好說到做到。”
將人送走以後,劉管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少夫人,這件事需要告訴少爺嗎?”
“他工作那麼忙,你就別添亂了,以後家裏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告訴他,不然你這管家也不用當了。”
沈清棠清澈的眸子含著幾分冷意和警告。
“是。”
時間一天天過去,沒了商馳野這個人,沈清棠的生活沒有一絲空虛,畢竟以往每年的時間,她除了照顧桐桐,就是等商馳野回家。
每次出差,商馳野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隔一段時間後,又忽然回來,麵對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
又或許他跟那個女人早就在一起了,隻是借口出差,沈清棠不敢再往下想,沒了他,她的生活照樣充實。
每天除了接送桐桐上學,其餘的時間都窩在樓下空置的房間裏做瓷器,好久沒動手,剛開始還有些不嫻熟。
這天,她收到周自珩的消息,有一單修複文物的生意,價格不菲,是之前她求他幫忙找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結果,時間定在三天後。
····
三天後,沈清棠如約出現在一間工作室中,裏麵的周自珩看到她,直接將人迎進來。
“你還好嗎?”
周自珩眼中聚著關心,嗓音溫潤好聽。
“嗯,我沒事。”沈清棠擠出一抹親和的笑容。
周自珩見狀,眉間卻凝聚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介紹一下,這位是張總。”
“張總,這位是····”
周自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介紹,在撞破商馳野出軌那件事後,他內心就開始否定他們倆的關係,可這是她們夫妻間的事情,他無權幹涉。
“你好,我是沈清棠,你喊我沈小姐就行。”
看出周自珩的為難,沈清棠主動開口。
張總隻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並沒有多想:“沈小姐,這是我夫人最喜愛的花瓶,前些日子被我兒子不小心打碎了,隻要你能修好,價錢多高都無所謂。”
沈清棠聞言,打開長匣子,望向裏麵的花瓶,緩緩開口:“清廷粉彩瓷,配色分明,想要完全修複需要更加細致,尤其是金線與墨線交融的地方。”
瓶身曲線優美,清廷粉彩瓷,白釉為底粉,彩柔色如膚色丹青,金線與墨線增添了精致華貴,線條流暢精細,把控得當,配色清雅婉約、典雅,又不失貴氣。
“那就辛苦沈小姐,價格不是問題。”
張總一聽有戲,懸著的心緩緩放了下去。
“成交。”
沈清棠將瓶子收下,目送張總離開,最後將目光看向周自珩,眼底滿是感激:“謝謝你。”
時隔五年,她沒想到第一單會接的這麼順利。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足夠優秀。”
周自珩眼睛彎彎,帶著讚賞之色,漆黑的眸子含著笑意,唇角輕勾,說出的話如沐春風,給了她更多勇氣。
“畢竟是借你工作室的光,我了解了現在的行情,我們四六分,別急著拒絕,以後我還要仰仗你呢。”
沈清棠眉眼劃過欣喜,尤其是那雙枯竭的眸子,漸漸被星光點亮,看的周自珩一瞬間失了神。
“好。”
周自珩察覺到自己的不妥,急忙收回目光,舉止紳士有度。
“這個我不方便帶回家,這段時間還得叨擾你,你別嫌我煩就行。”
沈清棠看了一眼破碎的花瓶,一臉的愛惜。”
“不會,工作室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周自珩輕笑一聲,回應了句。
分開後,沈清棠直接去了幼兒園,接桐桐放學。
隻是剛進去,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號四個九,整個京城,除了商馳野,她想不到別人,她的心跟著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