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樓下吵嚷的厲害。
禾禾嘴挑,保姆做的不合胃口,鬧著不吃飯。昨晚沒有我督促,許涵映帶他玩太晚,沒睡飽,還生出一股子起床氣。
在樓下衝著保姆大喊大叫地沒個規矩。
我早已徹底對禾禾寒了心。
懶得管他,躲在主臥裏偷閑。
次臥裏的遲豐被吵了起來,摁著眉心突突地跳。
篤篤篤。
沒過一會,他敲開了我的門:
“你之前說趙董夫人喜歡什麼來著,她今天生日。”
我的眼神淡淡掃了過去,答道:
“刺繡。”
“我提前請了大師去做賀禮。在庫房裏,紅色盒子的就是。”
見我的目光下上打量著他。
他低頭看了看淩亂不堪的睡衣,欲蓋彌彰地朝我解釋道:
“昨晚你睡了,我怕打擾到你。”
“就在客臥湊合了一下,涵映陪著禾禾睡的。”
我“嗯”了一聲,態度稱得上冷漠。
樓下的禾禾又嚎哭起來。
遲豐原本稍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皺著眉頭訓斥我道:
“孩子哭成那樣,你這個當媽的。也不去看看?”
我苦笑一聲。
心想道:我算個什麼媽。
當著遲豐的麵,把床邊的過敏藥又往嘴裏倒了兩粒:
“哪怕是地主家的長工,累了病了。也是能休息的。”
遲豐的臉色瞬間複雜起來。
像是懊悔又像是心疼,遲疑了半晌後,調轉了話頭:
“這件事是禾禾做得過分了,我會教育他。”
“正好涵映這兩天在,就留她在家裏照顧禾禾。你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事實證明,家庭主婦真的不是誰都能做的。即使像許涵映這樣強勢的影後,麵對家庭瑣事的時候還是會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禾禾嘴挑,炸雞漢堡哄得了一時。
但吃多了刺激小孩脾胃,拉肚子,根本不能多吃。
許涵映又是個不擅廚藝的,折騰了兩天,天天因為吃飯哭鬧。更別說還要陪他玩耍、早教,再強的精力投下去也隻剩疲憊。
何況還要應付上流圈子的那群太太團。
我說休息後,許涵映便迫不及待地要頂進來。一開始聊聊娛樂圈八卦還能湊合,但日子久了,她不願下功夫,根本融不進去。被圈子裏的貴婦組團排擠。
不過短短三四來天,人看著老了十來歲。
我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禾禾又一次朝著保姆摔碗鬧脾氣,要保姆喊我下來給他做飯,隻覺得可笑。
但這笑聲落在許涵映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意思。
“江餘馥,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麵前的許涵映臉色憔悴,柔順的長發為了方便也被亂七八糟地綁起,眼下烏青濃重。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許涵映見我沉默,得寸進尺地刺激我:
“那天晚上,你醒著吧。我看到你的眼淚了。”
“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人的女人親熱,感覺如何?就連你如珠似玉養著的兒子,寧願害死你,也要認我當媽。你還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嗎?”
“遲豐也好、禾禾也罷,都隻愛我。你在他們眼裏,也就是個待遇好點的保姆罷了。”
說實話,徹底死心後,再聽到這些話。
我隻覺得聒噪。
偏頭掃了她一眼,笑道:
“照過鏡子嗎?你現在這樣,比我當初又好到哪裏去了。都是保姆。”
這句話激得自恃美貌的許涵映跳腳。
氣得抬手就要打我。
我握住了她高舉起的手腕,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樓下。
語氣嘲諷道:
“省點力氣去哄孩子吧。”
“你看,禾禾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