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你怕不是弄錯了吧。我和先生都是A型血,兒子怎麼會是B型的?”
醫生皺眉看向我:
“兒子?你不是保姆嗎?我看資料上麵顯示你是未婚。這孩子的父親確實叫遲豐。但母親叫許涵映,不是你。”
許涵映?她明明是遲豐的繼妹!
我迫不及待地想找遲豐問個明白,卻意外聽到他和兒子的對話。
“禾禾,涵映阿姨才是你真正的媽媽。知道嗎?”
“知道吖,禾禾的真媽媽可是大明星!要是假媽媽突然死掉就好了,那涵映阿姨就可以搬進我們家了!”
稚嫩的童言聽得我如墜冰窟。
我悄無聲息地離開,撥通了堂弟遲舟的電話:
“做筆交易嗎?我想拿遲氏掌權者的位置換個解脫。”
1
“你說的事,我查出來了。許涵映是當紅影星,生孩子肯定會影響她的事業。而且遲老爺子也不喜歡許涵映這個繼孫女,更別說結婚了。”
“所以當初遲豐騙你做的試管,讓你懷的是他和許涵映的兒子。”
“你幫我坐實遲豐的醜聞,我幫你徹底離開他。”
咖啡廳裏遲舟的話不斷在我腦海裏縈繞,我魂不守舍地推開別墅的門。
禾禾正在客廳胡亂擺弄著玩具。
見我回來了,也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語氣很不好:
“誒,我餓了。去做飯!”
禾禾從不會主動叫我媽媽,對許涵映卻格外熱切。
我一開始以為是因為孩子小,不太認人。
可現在想來,他哪裏是不認人,隻是不認我這個媽罷了。
我沒有往常一樣熱切,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直奔廚房做飯。而是緊盯著禾禾,說道:
“要叫我媽媽。”
禾禾哼了一聲,滿臉不在意,繼續低下頭擺弄著玩具。
我的心閃過一陣刺痛。
扭頭吩咐保姆道:
“我累了,今天的飯你做吧。”
保姆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應了下來。
就在我抬腿準備去樓上的功夫,一輛小汽車猛地砸中了我的小腿。“咚”地一聲,膝蓋猛地磕在台階的邊緣,疼得我瞬間冒了冷汗,叫都叫不出來。
低頭一看,已經是血紅一片。
而不遠處的禾禾正朝我囂張地做著鬼臉:
“壞女人,不許上去!”
“爸爸在和涵映阿姨在一起呢!”
還沒等我說話。
樓上書房的門卻開了。
許涵映主動走了出來,笑著同我說道:
“餘馥姐,你回來了。”
“我剛從劇組殺青,饞你做的飯了。就不請自來了,你不會生氣吧?”
她說得謙卑。卻故意將襯衫扣得歪斜,露出脖頸大片曖昧紅色的吻痕。
狠狠地紮我的眼。
遲豐也走了出來,皺眉看向我:
“你不是去醫院拿禾禾的體檢報告嗎?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禾禾都喊了兩遍餓了。涵映最愛吃糖醋排骨,你記得做!趕緊換了衣服去廚房吧。”
兩個人一唱一和。
我到現在才意識到,我這個妻子,落在在遲豐眼裏可能隻是個合適的子宮和好用的保姆。
“有點事耽誤了,我有些累了,今天是保姆做飯。”
“許小姐想吃什麼,跟保姆說就好。”
我難得露出點尖銳的鋒芒。
遲豐掃一眼我難看的臉色,目光注意到我腿上的傷口。
“你腿怎麼了?”
樓下的禾禾卻在此刻突然哭鬧出聲:
“別罵我,都是懶女人不給我做飯!”
涵映先一步把禾禾抱在懷裏輕哄。
遲豐也瞪了我一眼,急忙下樓看禾禾。
“你跟孩子生什麼氣,下不為例!”
沒有前因後果。
遲豐直接給我定了罪。
我連解釋的心思都起不來,苦笑一聲,回了主臥。
難得透過衣帽間的鏡子仔細看著自己。
鬆弛的肚皮下爬滿了難看的妊娠紋,一刀淺紅色凸起的肉疤縱橫著整個小腹。
一摸上去,孕期那些煎熬的嘔吐、惡心和生育時的劇痛都湧現起來。禾禾胎大難產,我生了六個小時隻能轉剖。
直到現在,每逢陰雨天刀口還會隱隱作痛,甚至還留下了終身漏尿的後遺症。
二十來歲年輕的身體。
如今半點美感沒有,隻剩下醜陋。
可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忘恩負義的孩子,偏心出軌的丈夫,甚至還要被頤指氣使地伺候小三。
江餘馥,你怎麼活得這麼失敗!
手機震了一下,對話框裏遲舟發來消息:
“想好了嗎?”
早已打好的“我同意”落在對話框裏。
指尖懸而未決。
發送鍵,我卻遲遲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