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保險櫃裏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旁邊放著我每個月定期產檢的b超照片。
何延川第一次陪我去產檢的時候,好奇地問。
“醫生,我們家小寶在哪裏呀?我怎麼看不出來?”
醫生笑著說,
“現在孩子還隻是一個細胞,當然看不出來,等月份大了就能看見了。”
自此之後每次產檢,何延川都會盯著屏幕上的圖像。
“啊!我看見了!他的鼻子好挺,像我!老婆你快看啊!”
我還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在圖像裏看到孩子身影的激動樣子。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我摘下了無名指上的婚戒,放進了保險箱。
我和何延川是大學同學,
林茵茵和他的老公陳誠和我們也是一個學校的。
陳誠和何延川的發小,他和林茵茵談戀愛後的第二天,何延川也向我告白了。
我們四人常常一同吃飯、旅行。
大三那年,陳誠和何延川去外地參加工作,讓我和林茵茵互相照顧彼此,等他們回來。
兩年後,他們回來了。
在陳誠向林茵茵求婚那天,何延川也向我求婚了。
甚至我們的婚禮都定在同一天。
何延川婚後將公司運營得風生水起,而陳誠選擇了其他工作。
在林茵茵分娩的第二天,陳誠意外離世了。
何延川當天就跑到他家裏去,照顧起了林茵茵。
“陳誠是我從小的好兄弟,他不在了,我要照顧好他的遺孀!”
“茵茵和她的孩子是陳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我有責任幫他照顧好!”
但他明明也知道,我也懷孕了。
在我孕吐得死去活來,低血糖多次在家暈倒,又或者是腰疼得半夜睡不著的時候。
甚至今天我忍痛將孩子引產的時候,
他都在陪著所謂的“好兄弟的遺孀”。
何延川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他也曾耐心和我解釋,陳誠在小時候救過他一命,
甚至他能平安長大都是陳誠家一直在接濟他。
何延川打從心裏將陳誠當成他的親兄弟,所以他離世後,才全力照顧林茵茵母女倆。
我敬佩他的仁義。
但是時間久了,他已經分不清生活的主次,甚至將林茵茵母子倆當成生活裏最重要的事。
我仿佛才是多餘的那一個。
既然如此,
那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