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咬咬牙，抓起車鑰匙就往家裏衝。

“程昱！珍珠呢？！”

我衝進家門，一眼就看見茶幾上碎裂的玻璃罩，珍珠粉散落一地，而林雨晴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臉上敷著一層泛著幽藍光澤的粉末。

“你們......真的把它用了？！”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程昱皺眉，不耐煩地抬頭：“虞清，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我媽明明在家好好的，你非要說她在手術室？現在又為了這破珍珠——”

“破珍珠？！”我猛地抓起桌上的粉末，指尖顫抖，“這是......”

“夠了！”程昱猛地站起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虞清，你是不是瘋了？我媽根本沒事！你編這種謊話，到底想幹什麼？！”

我死死盯著他，眼眶發燙：“程昱，你媽現在躺在手術台上，隨時可能死！而你——”

“啪！”

林雨晴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尖聲叫道：“你咒阿姨死？！昱哥，她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胸腔裏那顆幾乎要炸裂的心臟。

我猛地推開她，衝過去抓起茶幾上的珍珠粉，聲音嘶啞：“林雨晴！你知不知道這珍珠——”

“啊——！”

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雙手捂住臉，指縫間滲出暗紅色的血絲。

“我的臉！我的臉好痛！！”

程昱大驚失色，一把拽開我，慌亂地抱住她：“雨晴？！你怎麼了？！”

林雨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原本嫩白的皮膚像是被腐蝕一般，泛出詭異的藍紫色。

珍珠粉滲入她的毛孔，毒素正在瘋狂侵蝕她的血肉。

“珍珠有毒？！”程昱猛地抬頭，眼神驚恐地瞪著我，“虞清！你給她下毒？！”

“不是我下的毒！”我咬牙，“珍珠本身就有劇毒，但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煉化，毒性已經減弱，對人類來說隻是輕微刺激，但她——”

“你放屁！”程昱怒吼，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狠狠按在牆上，“你故意害她？！虞清，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的後背重重撞上牆壁，呼吸被掐斷，但我仍死死盯著他：“程昱......我不是人類......但我從來沒害過你們......”

“你不是人類？！”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下意識鬆了鬆。

我趁機掙脫，捂著喉嚨咳嗽：“我是鮫人......我上岸，就是為了救人......”

“鮫人？”程昱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成扭曲的興奮，“你是......傳說中的鮫人？！”

林雨晴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聲音尖銳：“昱哥！救我！我的臉......好痛！！”

程昱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死死盯著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所以......那顆珍珠，真的是特效藥？”

“是。”我咬牙，“但現在它毀了，你媽——”

“不重要。”他突然打斷我，眼神變得狂熱，“虞清，你知道黑市上，一條活體鮫人能賣多少錢嗎？你知道我能用這筆錢給我媽轉去國外最好的醫院嗎？”

“什麼？！”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興奮：“喂？老周，是我，程昱！我這兒有條活鮫人，對，貨真價實的海洋鮫人！你們研究所不是一直在收購特殊生物嗎？開個價！”

“程昱！！”我不可置信地後退，“你要賣我？！”

他冷笑：“虞清，你以為我真信你那套救人的鬼話？你在醫院那麼久，一直都是個不輕不重的角色，還經常缺勤，怎麼可能會有鮫珠這種特效藥？”

“那是因為我在國家級保密研究院工作！”我猛地掏出工作證甩在他臉上，“我是海洋生物研究組的核心成員！鮫珠是國家機密項目！而且！心臟手術我們醫院是全世界最好的，我們都救不了的話，你媽就肯定......”

程昱撿起證件，掃了一眼，嗤笑一聲：“偽造得挺像啊？可惜——”

他猛地撕碎證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今天，你哪兒也去不了！”

“放開我！”我掙紮著，指甲在他手臂上劃出血痕。

林雨晴還在哀嚎，但程昱已經徹底瘋狂，他死死拽著我往門外拖，嘴裏念叨著：“一條鮫人......至少八位數......發了，我發了！”

“程昱！你媽還在醫院等死！”我絕望地嘶吼。

“放屁，你個賤人別咒我媽！”程昱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你知不知道......它有多珍貴？"我捂著臉，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指尖顫抖著伸向地上泛著微光的珍珠粉。

"珍貴？"程昱一腳踢翻玻璃罩，殘餘的粉末在夜風中飛舞，"不過是一顆破珠子！"他猛地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拖到陽台邊，"看看樓下！我媽明明在家！"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婆婆正坐在庭院裏喝茶，臉色紅潤得反常。但我的鮫人視覺清晰看到，她脖頸處有一道不自然的接縫。

"那不是媽！"我掙紮著喊道，"是幻象！"

"放屁！"程昱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我撞碎了陽台的花架。

花盆砸在地上發出巨響，驚動了整棟樓的鄰居。

窗戶接二連三亮起，探出無數張熟悉的麵孔——李阿姨、張醫生、王護士......這些我曾經用鮫人能力暗中救治過的病患家屬。

"虞醫生？"李阿姨的聲音帶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