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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的病床邊一個人也沒有。

正巧有護士來給我換吊瓶，我費力地抓住她的手：

“護士，我的孩子......”

從護士包含憐憫的眼神中，我知道孩子沒了。

淚水肆意流出眼眶。

對不起，寶寶，是媽媽沒有能力，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我這還沒出生的孩子......

我咬著唇，問她：“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護士歎了口氣，把手機遞給我。

撥通號碼，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嗓音哽咽：

“是我，我是雅雅......”

......

剛把電話還給護士，馮成明回來了。

他嘴裏叼著一根煙，一副很憔悴的樣子。

“雅雅，孩子沒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護士就瞪了馮成明一眼。

“把煙掐了，沒見這裏都是病人嗎？”

“你個服務員怎麼和我兒子說話呢！”

婆婆跟在馮成明身後，跳起來罵小護士。

馮成耀沒出現，想來是懶得來。

小護士沒搭理兩個人，氣哼哼地走了。

馮成明疲憊地歎了口氣，把煙掐了：“媽，你少說兩句吧。”

他遞給我一杯溫水：

“老婆，喝點溫水吧。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最喜歡喝奶茶，這兒沒有賣的，所以我特地給你在水裏加了糖。”

我笑了，這裏是城鎮，不是鄉下，怎麼會買不到。

隻是覺得我不配罷了。

他坐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雅雅，你也別傷心，畢竟這一胎咱們也不知道男女。下一胎讓我媽給你弄點生男偏方，咱們還會有下一個孩子的。”

我看著他深情的眼神，隻感覺惡心。

我打翻水杯：

“馮成明，那你這麼對我，別後悔。”

婆婆立刻急了：

“你這小賤蹄子還敢威脅我兒子？告訴你吧，你藏起來的金飾和金條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天生就死了爸媽，現在也沒錢了，也就是我們家好心要你。”

我閉上眼睛：“滾。”

婆婆瞪著眼睛：“我看是給你好臉色了！醫院也別住了，還浪費住院費！”

她拽住我就把我扯下了床。

我剛剛流產，正是最需要靜養的時候，一點力氣不敢用，隻還順著她往外走。

馮成明跟在婆婆身邊，一臉為難：“媽，別拽雅雅了，她剛流產呢......”

但完全不伸手製止。

婆婆一邊拉著我一邊大罵，一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誒呦我這賤媳婦哦，不肯給我養老錢，還躲在醫院裏裝病哦......”

其他人聽了這番話，議論紛紛，鄙夷的目光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不敢用力拉扯，就隻好擋住臉。

隻感覺渾身冰涼，陷入絕望之中。

就這沒被扯出醫院門口，之前給我換藥的小護士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她一把拉住婆婆，不讓她走：“誒，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還不能下地呢......”

婆婆眼睛一瞪：“你少多管閑事。”

見小護士還要來拉，她抬起手，竟然就要打小護士。

我一驚，不願意唯一對我好的小護士被打，下意識地迎了上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一陣巨大的隆隆聲從天空中傳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一架私人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降落在不遠處

一個一身勁裝的女人利落地從直升飛機上下來。

快步向我走來。

一把撞開婆婆。

眼眶紅紅地看著我：“雅雅，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