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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被推開，一群人擠了進來。

喬雨茫然地睜著雙眼：“你們是誰？”

被簇擁在人群中的盛景明表情僵了僵，聲音都罕見地滯了一下：“......喬雨？”

喬雨的目光從他臉上茫然地滑過，又往後退了退：

“我不認識你們，這是哪裏？”

記者群裏爆發出一陣騷動，快門聲更加密集。

有人說：“盛總，您前妻似乎失憶了。”

盛景明蹙著眉，打量的視線就沒從喬雨臉上離開過。

餘恬恬很天真地歪歪頭：“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當然我不是懷疑喬雨姐姐，隻是覺得很戲劇性欸。”

她挽著盛景明的胳膊，笑得溫婉。

盛景明說過，他最喜歡沒有心機，單純如花的女孩。

喬雨以為他說的是自己。

可如今回想起來，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雙眼分明沒有望著她。

所以，早在剛嫁給他的第一年，盛景明就愛上了其他人。

不。

或許還要更早。

餘恬恬讀高中的時候，就以養女的身份進入了盛家。

盛景明為此還和喬雨吐槽過好多次，說他懷疑他爸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收養個女孩。

當時喬雨還勸他不要亂想，做慈善嘛，是好事。

盛景明不服氣地把她撈進懷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被那個幹妹妹搶走嗎？”

喬雨笑了：“真要那麼容易被搶走，那我一定會比你走得更快的。”

當初的一句玩笑，輾轉幾年，一語成讖。

喬雨從回憶中抽身而出，正好聽見盛景明問羅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把柄被別人捏著，羅醫生就算再不情願，也還是快速找好了說辭：

“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表現，患者主動遺忘令她痛苦的記憶，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喬雨女士剛醒來的時候沒哭沒鬧，情緒很平穩，隻是再三追問我是誰，她在哪裏。”

“種種跡象都能表明，她現在確實處於失憶狀態。”

這個羅醫生貪戀名利，手上也確實有些真本事。

他平時就樂於把自己打造成半個網紅，在社交媒體上小有名氣。

他這樣說了，大家也就跟著信了。

就連盛景明，也收起了懷疑的神色。

喬雨望向他，藏在袖子裏的五指緊緊攥成了拳頭:“你是我的前夫？我們為什麼會離婚？”

盛景明也看著喬雨，幽深的黑瞳像冷冰冰的洞穴:

“喬雨，雖然你沒了記憶，但你犯過的錯並不會因此一筆勾銷，我也不會為你隱瞞罪行。”

“如果不是你惡意霸淩，就不會讓當初的受害者懷恨在心，也就不會發生這起綁架事故，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問我為什麼要跟你離婚，當然是因為你屢教不改，至今還仗著身份去欺負弱勢群體。”

盛景明的一通指責把喬雨給說蒙了。

心神一晃，喬雨想起來一件事——在她得知女兒死亡真相前，網上曝出過一段十多年前的霸淩視頻，爆料者稱視頻裏用卷發棒燙人的女生，是如今的盛太太。

雖然視頻隻能看到施暴者的背影，可到底人言可畏，餘恬恬還是挨了不少罵。

想到這裏，喬雨就明白了。

看來霸淩是真，所以他急著給餘恬恬找替死鬼。

曾經也當過盛太太的喬雨，此時唯一的價值，就是為餘恬恬頂罪。

喬雨本來是想笑的，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盛景明怔了怔，再次皺起了眉:

“你哭什麼？”

“還是說，你想起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