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我的準新郎許安之暴斃。
按照風俗必須為他守貞自盡。
我穿著婚服被釘棺時,竟聽到“死去”的許安之和他母親的對話。
“安之,你不喜歡葉漸青,不娶她就是了,何必先娶後殺,還整假死這麼一出,多晦氣。”
“葉家就剩她一個孤女,隻要她死了,葉家的房產土地都是咱的了。”
“而且煙煙已經給我生了三個大胖小子,她不計名分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辜負她。”
一鏟又一鏟的土,將我絕望淒厲的呼救聲徹底封入地底。
我在饑餓焦渴、氧氣斷絕、蛆蟲啃噬的黑暗地獄裏,撐了足足七天才咽氣。
再一睜眼,我竟戴著紅蓋頭坐在婚床上。
外麵傳來喜婆驚慌失措的報喪聲:
“不好啦!新郎官斷氣啦!”
......
我一把扯掉紅蓋頭。
眼前的一切和記憶中的前世一模一樣。
沒錯,我重生了。
重生在喜宴當天!
我還恍惚著,就聽見外麵傳來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嚎。
“兒啊!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呀!你們別攔我,安之,你就讓娘和你一道去吧!”
我跳下喜床,衝進主屋。
隻見一大群賓客中間,喜婆攙扶著癱軟在地的婆婆。
喜堂正中間停放了一具金絲楠木的棺材。
我定了定心神,一步一步地走到棺材前。
裏麵躺著的,竟真的是我那穿著大紅喜服的準新郎,許安之。
慢著,前世我太過驚慌,竟沒發現這裏的許多不自然之處。
明明說是暴斃,可為何棺材出現得恰到好處?
周圍的賓朋明明該是來參加喜宴,卻為何個個縞素,好像早就知道是來出席白事的?
最可疑的是許母。
她雖然嚎得比誰都大聲,可怎麼眼角絲毫不見一滴淚?
甚至手帕下的眼裏還泄露一絲精光,不斷往我這邊偷瞟?
回想起前世我在棺材裏聽到的他們母子的對話。
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我的殺局!
我迅速冷靜下來。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那我就以身入局,試試看,能否逆天改命!
許母見我的神色異常冷靜,一溜煙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我麵前指著鼻子罵我。
“葉漸青!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安之是你的丈夫,卻不見一絲一毫的悲痛!你還是不是人!”
她狠狠地搡了我一把,我順勢撲倒在許安之的棺材前,突然用比她更大的聲音哭天抹淚起來。
“安之!安之你看看我!我是青青啊!你怎麼能就這麼把我拋下!你看,你屍骨未寒,你家裏人已經開始欺負我一個寡婦了,往後沒有你給我撐腰,我可怎麼活啊!”
許家的親戚和看熱鬧的鄉親見我戲癮大發,個個麵麵相覷。
我扒著棺材,一副奮不顧身的樣子邊哭邊喊:
“安之在家停靈七天,我是他妻子,按祖製,在他下葬前我要披麻戴孝一直為亡夫守靈,這期間你們誰也不許靠近他!”
我故作深情地撫摸著棺材,嘴裏不住地喃喃自語:
“這七天,就讓我好好陪你走完最後一程。”
圍觀眾人無不交口稱讚我的忠貞。
隻有許母,眼中不斷閃爍著驚慌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