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陸氏集團周年慶典的準備室裏,手裏拿著陸景淮命令我穿的那套禮服。
黑色絲綢,低胸設計,完全是他的審美。
“顧念,今天你是我的女伴,別給我丟臉。”
他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四年來,我第一次被他這樣稱呼。
心跳莫名加速,我壓下這份荒謬的期待。
或許,這是一個信號?
換好禮服,我對著鏡子整理儀容。
今晚的自己看起來很美,美得連我都有些恍惚。
走向宴會廳的路上,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
四年了,他終於願意帶我出現在公眾場合。
推開宴會廳的大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石化。
聚光燈下,安然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黑色禮服,優雅地挽著陸景淮的手臂。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這件,再抬頭看看她身上的那件。
原來,連我穿的都是贗品。
陸景淮的目光掃過我,沒有停留,仿佛我是空氣。
他拿起話筒,當著所有賓客和媒體的麵,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今晚,我要向所有人鄭重宣布。”
他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會場,“安然,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四年前出國,最近剛回來,我正式地介紹給大家。”
掌聲雷鳴,閃光燈瘋狂閃爍。
我站在人群後方,像個局外人。
陸景淮的目光忽然轉向我,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弄的笑意。
“至於這位顧小姐,不過是安然不在時,我找來消遣的替代品罷了。”
台下響起竊竊私語聲,“原來是替身啊。”
“可憐,被這樣羞辱。”
“長得確實像,難怪會被選中。”
“真是不知羞恥。”
所有的目光,嘲笑、鄙夷、同情,像無數根針刺向我。
我想逃。
轉身的瞬間,雙腿發軟,整個人狠狠摔在地毯上。
禮服的裙擺散開,狼狽得像個笑話。
陸景淮看到了。
他隻是冷漠地移開視線,對懷裏的安然柔聲說:
“別看臟東西,我們進去。”
臟東西。
四年的陪伴,在他嘴裏成了臟東西。
他擁著安然,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從我身邊走過。
西裝革履的背影挺拔如昔,懷裏的女人嬌笑不斷。
他們沒有回頭。
我趴在地毯上,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我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手腕卻傳來劇痛。
我終於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出口。
經過宴會廳門口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陸景淮正在和安然跳舞,他的眼裏隻有她。
那種專注,那種溫柔,我四年來從未得到過。
哪怕一次都沒有。
門口的服務生小聲議論著:
“陸總對他女朋友真好,聽說為了她,把替身都趕走了。”
“替身?就是剛才那個?”
“對,聽說長得像,就被包養了四年。現在正主回來了,當然要滾蛋了。”
我加快腳步,逃出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夜風吹過,我站在陸氏大廈門口,看著這棟我曾經以為會是家的建築。
四年來,我以為自己至少在他心裏占據一個位置。
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手機響起,是陸景淮的短信:
“今晚不用回來了,安然住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