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林敘趕緊上來拉住她,柔聲勸道:“秦諾,你別生氣,顧大哥剛醒來情緒不穩定。”
秦諾一把甩開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顧雲舟,你鬧夠了沒有!你發什麼瘋?!”
“阿敘已經聯係過綁匪那邊的人,說錢收到了人早就放了!”
“你把樂樂帶到哪裏去了?你怎麼當爸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不相信我們的兒子已經死了。
我瞪大了雙眼,嘴唇輕顫:“綁匪殺了他,因為你沒立刻打錢......”
秦諾冷笑一聲,“顧雲舟,我知道你恨我選了大白,但你也不能為了讓我愧疚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
“樂樂怎麼可能死?綁匪求財而已!”
“你肯定是把他弄丟了不敢承認,所以才編出這種鬼話來騙我!”
“趕緊把樂樂找回來!別再無理取鬧了!”
她說完,抱著狗拉著林敘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大叫著把手邊能扔的東西都砸到地上,動作太大剛縫合的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染紅了床單。
我頹然地跌落在地上,心口劇痛。
出院那天,是秦諾來接的我。
我坐著輪椅被她推出了醫院。
她沒再提樂樂的事。
林敘告訴她,我已經接受了“弄丟”兒子的事實,隻是打擊太大需要時間平複。
她信了。
回到家後,我開始整夜做噩夢,常常哭著驚醒。
夢裏都是樂樂死在我眼前的畫麵。
這晚,我又被噩夢驚醒,出來廚房找水喝。
一打開燈,就看到水池旁有一隻狗的屍體,走過去發現是林敘的大白!
還沒等我反應,林敘就在我身後叫出聲。
“顧大哥,你居然......居然殺死了大白!”
聲音引來了秦諾,她不問緣由地就把罪名安在我身上。
她滿臉厭惡,厲聲斥責我:“顧雲舟,你怎麼這麼惡毒?!就算樂樂的失蹤讓你傷心,但大白是無辜的!”
“何況本來就是你做父親的失職,自己的錯誤要讓一隻不能說話的狗承擔嗎?!”
我紅著眼嘶吼:“那樂樂就該承受這一切,承擔到去死嗎?!”
秦諾失望地看著我,“你真的瘋了,瘋的徹底!都說了樂樂隻是失蹤,你為什麼要咒他死?!”
我不想再爭辯,衝出了家門,不顧身後秦諾的氣急敗壞。
我光著腳跑到醫院,腳掌已經血肉模糊。
到了太平間門口,我卻不敢再前進一步,捂著臉蹲下痛哭。
身後秦諾追了上來,她猛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罵聲劈頭蓋臉地砸來。
“顧雲舟,你到底在鬧什麼?!”
“大半夜跑到這種鬼地方是不是有病?!”
“你殺死大白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跑出來就是心虛了!”
我看著秦諾表情扭曲的臉,心裏的怒氣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下一秒,我被她猛地踹了出去,頭磕在牆壁上。
斷了的腿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血一滴滴往下淌。
我抬頭,對上秦諾猩紅的眼,她指著我,“顧雲舟,你殺了大白還不夠,還想殺了我嗎?!”
我笑了,笑得眼淚洶湧而出,笑得胸口的傷陣陣劇痛。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抖著腿掙紮著站了起來,像踩在刀尖上一樣痛。
但都不及心裏的痛。
“你不是說樂樂隻是失蹤了嗎?”
“他現在就在裏麵躺著,你敢和我進去看嗎?!”
“看一看你的選擇,到底讓你五歲的兒子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