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前，林薇薇出了車禍。

我趕到醫院時，顧言琛正跪在手術室外麵。

他紅著眼睛，抓著醫生的白大褂嘶吼：“救她！不管用什麼代價，救活她！”

醫生隻是無奈地搖頭。

顧言琛的背脊垮了下去，整個人縮成一團，頹敗不堪。

我那時才知道，他把白月光看的比我重要，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可還來不及離開，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在我倆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檢測到強烈生命祈願。】

【生命交易係統啟動。】

【契約目標：林薇薇。】

【契約條件：以契約者顧言琛指定對象秦念的九十九次生命終結為代價，換取林薇薇生命體征修複及維持。】

我當時就懵了。

什麼係統？什麼交易？

顧言琛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確認：“你是說，隻要秦念死九十九次，薇薇就能活？”

係統冰冷回應：【是。】

“我答應！”

他吼出這句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甚至沒看我一眼，生怕晚一秒係統就會反悔。

那一刻，比手術室的燈光更冷的，是我的心。

我甚至都來不及反抗，係統音再次響起：【契約生成。第一階段，修複林薇薇瀕危生命體征，需秦念完成首次生命獻祭。】

【執行方式：窒息。】

【執行人：顧言琛。】

那一刻我渾身冰冷，止不住地往後退，“言琛，你聽我說，係統都是無稽之談，你不要聽信它的鬼話，不要......”

顧言琛卻已經聽不進去我的哀求，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染上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

“念念......”

他一步步走向我，將我逼至牆角。

“對不起。”他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將我淹沒。

我拚命掙紮，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眼淚從他眼角滑落，他哽咽著，“我不能失去薇薇......真的不能......”

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視線開始模糊，肺部的空氣被抽幹。

我死死地盯著他。

我想問，為什麼是我？

顧言琛仿佛看懂了我的眼神，他避開了我的視線。

“係統選了你，這就是你的命。”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隻是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那是我第一次死亡，伴隨著他的眼淚和那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床上。

而顧言琛正坐在床邊，溫柔地看著我，好像昨晚那個掐死我的人，隻是幻覺。

我當時還抱著一絲愚蠢的希望，以為那隻是個噩夢。

直到幾天後，林薇薇脫離危險的消息傳來。

而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提醒顧言琛，林薇薇的身體還需要後續生命力維持，需要進行第二次獻祭。

這一次，是在我們家地下室。

他把我綁在椅子上，打開了煤氣閥。

他的手依然有些抖，但眼神已經平靜了許多。

再後來。

第三次，他開車帶我去海邊，然後將我撞進了海水裏。

第四次，他在我的晚餐裏下了毒。

第五次，他把我從公司頂樓推了下去，偽裝成自殺。

......

第二十次......

第五十次......

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眼神越來越冷漠。

從一開始的對不起，到後來的沉默，再到如今的不耐煩。

每一次獻祭的理由，都和林薇薇的病情有關。

“薇薇心臟出現排異，需要生命力壓製。”

“薇薇肺部感染，需要生命力淨化。”

“薇薇需要更強的生命力，才能徹底穩固......”

而我，就是那個提供生命力的的祭品。

九十九次，就像一個詛咒，刻在了我的靈魂裏，我無法掙脫，也無法逃離。

我隻能期待這快點完成這九十九次的任務，徹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