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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一天，我媽終於帶著舅舅回來了。

"死丫頭！口罩戴好！"她一進門就尖叫著後退，"別把病氣過給我！"

我乖乖戴上口罩，眼眶發紅："媽，行李都收拾好了。您看看還缺什麼？"

舅舅眯著眼打量我："小晚，你...真沒別的想法？這麼積極送我們走？"

我眼神清澈，"舅舅，你說什麼呢？我巴不得你們過上好日子！"

說著我掏出兩個平安符："特意去廟裏求的，開過光。媽，您一個，舅舅一個。"

我媽一把搶過去，撇撇嘴："算你還有點良心。"

"等你們在緬甸站穩腳跟，"我聲音哽咽，"我還指望舅舅提攜我呢。家裏有我看著，你們放心..."

舅舅突然伸手探了下我的額頭："真發燒了？"

我猛地咳嗽起來："咳咳...可能是後遺症。舅舅別碰，傳染..."

他像觸電般縮回手，最後一點疑慮也消散了。

第二天淩晨四點，我叫了輛出租車。

"師傅，去城東物流園。"我壓低聲音，"加兩百，別打表。"

後視鏡裏，我媽正對著小鏡子塗口紅。

"媽，"我遞過暈車藥，"吃點藥，路上顛。"

她一把拍開："用不著！等到了緬甸，坤哥派直升機接我！"

物流園門口停著輛破舊麵包車。

"是王女士嗎？"司機叼著煙，"莉莉姐團的？"

我媽興奮地拽著舅舅上車。

"等等！"舅舅突然扒著車門看我，"丫頭，你..."

我立刻掏出手機："舅舅，我剛問了莉莉姐，她說坤叔派了軍隊在機場等著呢！"

我媽尖叫一聲，直接躥上車。

麵包車發動時，她還探出車窗喊："賠錢貨！記得給老娘的月季澆水！"

我微笑著揮手，直到尾燈消失。

"一路順風。"我輕聲說，"地獄直達。"

轉身時，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緬北反詐中心嗎？"我聲音冷靜，"有兩個人偷渡去妙瓦底，叫王美娟和王光宗..."

掛斷電話，我點開媽媽的朋友圈。

最新動態是張模糊的車窗照，配文："奔向真愛~[愛心]"

下麵大姨評論："小心被騙！"

我媽秒回："嫉妒使你醜陋！"

我關掉手機，走向派出所。

值班民警抬頭，我遞上手機。

屏幕上是"莉莉姐"直播錄屏，某個一閃而過的鏡頭裏，露出手腕上的條形碼。

民警臉色驟變。

三天後，新聞推送：《中緬聯合搗毀特大婚戀詐騙集團》。

我點開詳情。

"...解救被困人員23名，擊斃持槍歹徒5人..."

照片角落裏，熟悉的碎花裙一閃而過。

我放大截圖，輕笑出聲。

朋友圈突然彈出更新。

我媽發了張鐵柵欄照片，配文："坤哥的私人莊園~[害羞]"

定位顯示：緬甸妙瓦底KK園區。

我按下鎖屏鍵。

窗外，月季開得正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