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思檸結婚第五年,裴言澈查出了白血病。
溫思檸砸了天價,才說動那個骨髓配型成功的男人見麵。
原是商量捐骨髓的事,沒成想對方一見到溫思檸,當場就變了卦。
“錢要,人也要。” 男人勾了勾嘴角,“讓她做我三個月女朋友,我就捐。”
為了救裴言澈,溫思檸隻好答應。
三個月裏,他們約會了 98 次。
每次溫思檸回來,都會跪在病床前攥著他的手保證道:“言澈,我和他隻是逢場作戲,我心裏隻有你!”
可到第 99 次約會時,裴言澈卻收到了一遝溫思檸和那男人大尺度床照。
拍照的地方五花八門,遊樂場摩天輪、商場試衣間,還有家裏廚房、客廳、落地窗前,最近一張竟是在他病房隔壁的家屬休息室。
溫思檸坐在那男人的腿上,她的手陷在他頭發裏,那副動情的樣子,裴言澈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他忽然想起,前一晚他做噩夢驚醒,溫思檸正好推門進來,彎腰親了親他額頭。
“言澈,再等等,等你做完手術,我們就會回到從前的。”
當時他滿心感動,以為是她心有靈犀,感受到他做了噩夢才趕來安慰。
如今才明白,那不過是她偷腥後的一點愧疚而已。
胃裏猛地一陣翻湧,裴言澈趴在床邊幹嘔不止。
這時候,病房門開了,葉星禮腳踩一雙昂貴的皮鞋走了進來,皮鞋叩地的響聲,就像是一個個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照片都看了吧?” 葉星禮靠在門框上,嘴角勾著笑,“現在,溫思檸是我的了。”
裴言澈擦了擦嘴角,抬頭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是取代你當溫總老公啊。”
葉星禮走到床邊,指尖劃過他臉頰,冰涼的觸感讓裴言澈瑟縮了下,“有錢有顏的女人,誰不想要?”
裴言澈攥緊床單,艱澀地開口:“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和溫思檸相識於微末,陪著她打拚到如今商業新貴的位置,他不信她會為了這個男人跟他離婚。
葉星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湊近他壓低聲音:“那你的骨髓移植手術,還想不想做了?”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的瞬間,葉星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往自己臉上扇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炸開。
幾乎同一時間,病房門被撞開。
溫思檸衝了進來,葉星禮踉蹌著跌進她懷裏,紅著眼眶哭訴:
"裴先生,我都要捐骨髓救你了,讓溫小姐陪我三個月,這點要求都不行嗎?"
溫思檸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的紅印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轉頭瞪著裴言澈。
“言澈!阿禮是來救你的人,你怎麼能動手打人?趕緊道歉!”
裴言澈胸口悶得發疼。
想起大學時被人汙蔑抄襲,所有人都在指責他,隻有溫思檸站出來幫他找證據、澄清。
可現在,她連問都不問,就認定是他的錯。
“我沒打他。” 他咬著牙,聲音發顫,“憑什麼道歉?”
葉星禮的肩瞬間耷拉了下去,他哭腔裏帶著委屈:“溫小姐,要不就算了吧...... 我可能真的不適合捐骨......”
“不行!”
溫思檸急忙打斷,轉身一把將裴言澈從病床上拽了下來。
他本就虛弱,被她這股蠻力一帶,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眼前發黑。
"道歉!"
她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頭,"你想害死自己嗎?"
膝蓋的劇痛讓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裴言澈抬頭,視線模糊裏看見溫思檸緊繃的下頜:“我說了沒打他...... 憑什麼......”
話沒說完,後頸就被女人狠狠按住,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
"咚!"
眩暈感鋪天蓋地湧來。
“阿禮,言澈道歉了,你可不能反悔了啊。”
溫思檸的聲音隔著層水膜傳來。
"咚!"
又是一聲。
直到第十下,葉星禮才慢悠悠開口:“算了,我原諒他。溫小姐,晚上的約會別忘了。”
皮鞋叩地聲漸遠,溫思檸終於鬆了手。
裴言澈趴在地上,血混著眼淚流進嘴角,鹹腥得發苦。
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
“言澈,別怪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腳步聲在門口停頓了兩秒,最終還是朝著葉星禮離開的方向追去。
病房門關上的刹那,裴言澈想叫醫生,喉嚨裏卻隻能發出細碎的氣音。
血糊住了視線,黑暗漫上來時,他最後聽見的,是溫思檸追出去的腳步聲,一步步,離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