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陳曉雯結婚三個月，她突然失蹤留下八十萬債務，說我簽了借款合同。

她帶著討債的人回到我老家村裏，當著全村人的麵說我們的婚姻是假的。

最狠毒的是，她摸著隆起的肚子告訴所有人，這孩子不是我的。

陳曉雯穿著名牌衣服站在奔馳車旁，冷眼看著我：

“建國，你真以為我會愛上你這種鄉下土包子？”

“我跟你在一起純粹是因為你好騙，你看看你自己什麼德性，配得上我嗎？”

“這三個月你算是給我肚子裏的孩子當了便宜爸爸，就當是你唯一的貢獻吧。”

“陳曉雯，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真心愛你的啊！”

“三年我為你省吃儉用攢錢，連件好衣服都舍不得買，就是想給你最好的生活！”

我看著她的眼睛，怒火中燒。

1

我跟陳曉雯結婚三個月了，每天下工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她總是笑著給我開門。

那天我照常從工地回來，推開門卻發現屋裏空蕩蕩的。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和一遝厚厚的文件。

紙條上寫著：“建國，對不起，我走了。這些債務你幫我還一下，謝謝。”

我拿起那遝文件，全是借款合同，加起來八十萬。

每份合同上都有我的簽名和指紋。

可我從來沒借過這些錢。

手機響了，陌生號碼。

“李建國？還錢！”

“我沒借過錢。”

“沒借過？那這些合同是假的？明天我們上門聊聊。”

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床邊翻看這些合同，越看越糊塗。

簽名確實像我的字跡，指紋也很清楚。

但我真的沒印象借過錢。

第二天一早，房門被敲得震天響。

我打開門，幾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外麵。

“李建國？”

“我是。”

“欠債還錢，我們來提醒你一下。”

為首的那個光頭男人推門進來，在屋裏轉了一圈。

“就這破地方？八十萬你拿什麼還？”

“我真的沒借過錢，這些合同......”

“合同有你的簽名指紋，法律上就是有效的。”

光頭男人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裏清楚地是我的聲音：“我願意為曉雯承擔一切債務。”

我愣住了，這聲音確實是我的。

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想起來了嗎？去年你們約會那次，陳曉雯帶你去KTV慶祝。”

我有印象，那天曉雯說要給我驚喜，讓我喝了很多酒。

“你們設計我？”

“設計？”光頭男人笑了，“這叫願打願挨。”

他走到我麵前。

“一個月，八十萬連本帶利九十萬。還不上，後果自負。”

說完他們就走了。

我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

九十萬，對我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裝修工一個月最多掙八千，不吃不喝也要十年。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陳曉雯。

“建國，聽說有人找你了？”

“曉雯，你在哪？快回來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那些錢本來就是你借的。”

“我什麼時候借的？”

“KTV那次啊，你喝醉了自己要借錢給我買車買房。我勸你不要借這麼多，你說真愛無價。”

電話裏傳來男人的笑聲。

“曉雯，跟誰在一起？”

“當然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我們不是剛結婚嗎？”

“結婚？”陳曉雯的聲音變得尖銳。

“那隻是為了轉移債務的假結婚。你真以為我會喜歡你這種鄉下土包子？”

電話掛斷了。

2

我拿著手機發呆，三個月的甜蜜生活原來全是假的。

房東大媽在外麵喊：“小李，有人找你。”

我打開門，又是那幾個黑衣人。

“考慮得怎麼樣？”

“我需要時間籌錢。”

“時間？”光頭男人冷笑，“你一個搬磚的，十輩子都還不起。”

他掏出一份文件。

“簽了這個，我們可以寬限一個月。”

我接過來一看，是房屋抵押合同。

“這是什麼意思？”

“把你老家的房子抵押給我們，至少證明你有還款誠意。”

“老家的房子是我爸媽的。”

“那就讓你爸媽簽字。”

“我不能連累家裏人。”

光頭男人收起文件。

“那就按原計劃，一個月後來收錢。”

他們走後，房東大媽敲門。

“小李，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

“大媽，出了點事。”

“什麼事？”

“有人說我欠了錢。”

房東大媽臉色變了。

“欠了多少？”

“九十萬。”

“什麼？”房東大媽後退了幾步，“小李，你還是搬走吧。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當天下午我就被趕出了出租屋。

我拖著行李在街上走了半天，最後在火車站過夜。

第二天去工地上班，包工頭老張把我叫到一邊。

“建國，昨天有人來找我。”

“找您？”

“說你欠了高利貸，讓我小心點。”

老張看著我的表情。

“你到底怎麼回事？”

“老張哥，我被人設計了。”

“設計不設計的我不管，但這會影響工地安全。”

老張拍拍我的肩膀。

“你先回家避避風頭吧，等事情解決了再來。”

我被趕出了工地。

回到火車站，那幾個黑衣人又出現了。

“李建國，考慮清楚了嗎？”

“我沒錢還。”

“沒錢？”光頭男人指了指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奔馳。

“看見了嗎？那是你老婆的新車。”

車門打開，陳曉雯下來了。

她穿著名牌衣服，戴著金項鏈，一看就是闊太太的打扮。

“建國，聽說你被趕出來了？”

“曉雯，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夫妻？”陳曉雯笑得前仰後合，“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再看看我現在什麼樣子。”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件衣服三萬塊，你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起袖子。”

3

從奔馳車裏又下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穿著西裝。

“曉雯，跟他廢什麼話。”

男人走到我麵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大偉，陳曉雯的男朋友。也是你的債主。”

“債主？”

“對，那八十萬就是我借給你的。”

王大偉掏出手機。

“要不要聽聽你們新婚夜的錄音？”

他播放了一段錄音，裏麵有陳曉雯的聲音：

“大偉，你放心，這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等債務轉移完成，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盯著陳曉雯。

“連新婚夜你都在演戲？”

“演戲？”陳曉雯摸了摸肚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我愣住了。

“懷孕了？”

“三個月了，是大偉的孩子。”

陳曉雯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我胸口。

“也就是說，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

“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陳曉雯點點頭，“你這三個月算是給我兒子當了便宜爸爸。”

王大偉摟住陳曉雯的腰。

“行了，別跟他廢話了。”

他看向我。

“李建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抵押合同，用你老家的房子做擔保。”

“我不會連累家裏人。”

“不連累？”王大偉拿出手機，“那我隻能通知我在建築行業的朋友了。整個市裏，你都別想找到工作。”

說完他們上車離開。

我站在路邊，看著那輛奔馳消失在車流中。

三個月的婚姻，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建國，你怎麼這麼久不回家？曉雯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家裏人解釋這一切。

“媽，我過幾天就回去。”

“好好好，你們小兩口在城裏打拚不容易，但別忘了家裏。”

掛斷電話，我買了張回老家的車票。

總得回去麵對現實。

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拖著行李走在村裏的小路上，幾個村民看到我都很意外。

“建國回來了？這才幾個月就回來了？”

“媳婦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我低著頭沒有回答。

推開家門，爸媽正在院子裏擇菜。

“建國！”媽媽高興地迎上來，“怎麼突然回來了？曉雯呢？”

“媽，出了點事。”

爸爸放下手裏的活。

“什麼事？臉色這麼難看。”

我正想解釋，村口傳來汽車喇叭聲。

4

一輛黑色奔馳開進了村子，停在我家門口。

車上下來四個人，王大偉、陳曉雯，還有兩個看起來不好惹的男人。

村裏人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陳曉雯穿著孕婦裝，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叔叔阿姨好，我是曉雯。”

媽媽高興地拉住她的手。

“曉雯來了，快進屋坐。”

“不用了阿姨，我們就是來找建國談點事。”

王大偉走上前。

“老人家，您兒子欠了我九十萬，今天來討債的。”

“九十萬？”爸爸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建國，這是怎麼回事？”

村民們都倒吸一口氣。

九十萬對我們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王大偉掏出那遝借款合同。

“李建國為了追求陳曉雯，找我借了八十萬給她買車買房。現在加上利息，一共九十萬。”

三叔擠到前麵。

“建國，你怎麼能借這麼多錢？”

我張嘴想要解釋，但所有證據都對我不利。

陳曉雯在旁邊假惺惺地說：“叔叔阿姨，我當時勸過建國，讓他不要借這麼多錢。可他說什麼真愛無價，非要給我最好的生活。”

她說著摸了摸肚子。

“現在我們分手了，這債務自然得他還。”

二嬸在人群裏喊：“建國，人家姑娘都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分手？”

陳曉雯馬上搖頭。

“嬸子您誤會了，這孩子不是建國的。”

“不是建國的？”

“是我和大偉哥的。”陳曉雯挽住王大偉的胳膊，“我和建國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村民們炸鍋了。

“什麼？那建國為什麼要給她花這麼多錢？”

“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借九十萬？”

媽媽的臉漲得通紅。

“曉雯，你們不是結了婚嗎？”

“結婚？”陳曉雯笑了，“阿姨，您搞錯了。我們隻是談過朋友，而且早就分手了。”

她的話讓爸媽徹底懵了。

王大偉在旁邊補充：

“老人家，您兒子追求陳曉雯，為了討她歡心借錢給她花。現在人家不要他了，這錢得他自己還。”

村民們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為了個女人借這麼多錢，敗家玩意兒。”

“九十萬啊，他們家這輩子都還不起。”

爸爸的手在顫抖。

“建國，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我想要辯解，但陳曉雯搶先開口。

“叔叔，您別怪建國。年輕人衝動是很正常的。”

她的話聽起來在為我開脫，實際上坐實了我借錢的事實。

王大偉掏出一張名片扔在地上。

“給你們一個月時間籌錢。還不上，我們就隻能用別的方式了。”

他指了指周圍的鄰居。

“到時候別怪我們讓整個村子都知道李家出了個敗家子。”

陳曉雯臨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得意。

“建國，好好想想怎麼還錢吧。”

5

他們上車離開，留下我在村民們的議論聲中無地自容。

三叔搖著頭。

“建國啊建國，你這是把老李家的臉都丟盡了。”

鄰居們也都散了，走的時候還在議論。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爭氣？”

“老李家這下完了。”

爸爸撿起地上的名片，看都沒看就撕成了碎片。

“逆子！你這是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