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崩散。
楚斯年就在岸邊,睥睨她的絕望。
突然,懷中手機鈴聲傳來。
水庫裏,回音猶存。
“楚先生,請您趕來醫院一趟。”
“白小姐傷口感染反複,繼續輸血,可因為白小姐血型特殊,是難得地熊貓血,醫院血庫裏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庫存。”
“她隨時都有一屍兩命的風險!”
楚斯年瞳孔緊縮。
他拔步離開前,帶上了已經陷入昏迷的秦淮月。
當秦淮月被消毒水味嗆醒的時候,她手臂上掛著一根長長的抽血管。
她能清晰感覺,生機正在隨著這根管子的汲取而消散。
楚斯年就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你害淺淺受傷,抽你的血救她,再合理不過。”
秦淮月正是熊貓血。
可她不僅血型特殊,還有凝血障礙。
從小到大,楚斯年始終護著她,連個小傷口都舍不得讓她劃破。
現在......卻讓她抽血救別的女人!
秦淮月肺裏積水,臉色因失血過多而煞白,就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
是醫生幫她提醒:“楚先生,不能再抽了。”
“抽血量已經超過了1200毫升,病人時刻會有休克的風險。”
秦淮月已經虛弱到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隻是休克,可淺淺在手術室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屍兩命。”楚斯年薄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不夾糅溫度:“繼續抽!”
“這些血已經夠用了......”
醫生還想再勸,卻被男人橫亙眼刀製止:“有備無患。”
秦淮月遍體冰冷。
在楚斯年心裏,白淺淺和她腹中的孩子,遠比她這條命要重要太多。
一直等到抽血管裏半天不見紅色,楚斯年才終於滿意。
可秦淮月卻已經麻木。
眼前是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她絲毫感知不到絲毫疼痛。
是秦淮月叫住了他。
她提起最後一絲力氣,認真審視著那張自己愛了很多年的麵龐。
男人眉峰緊蹙,還以為秦淮月是在鬧脾氣:“人命關天的時候,你還想拖延時間?”
“我都答應你,等淺淺生產會回歸家庭,你為什麼就學不會知足!”
“阿月,我隻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你不能生,就要連我做父親的權利也剝奪?是不是太惡毒了?”
秦淮月覺得可笑極了。
她盯著那抹決絕背影,一字一頓:“楚斯年那我就祝你此生都無法所願。”
黑暗瓦解她的理智。
秦淮月在醫院休克昏迷整整三天!
事後,無論怎麼休養都走兩步就頭暈。
這天,她吃完中飯暈碳時,聽到醫護議論。
“隔壁病房的那位白小姐命可真好。”
“懷個孕有老公時時刻刻守著,聽說住院期間連地都沒有讓她下過。”
“不像裏麵這位......住院這麼長時間,都沒個人來看過。”
“我聽說,她是小三,被正房生生打進醫院,那男人當然不敢過來了!”
難怪這些天,醫護人員望向她的眼裏總是充斥鄙夷。
原來是這樣。
好在秦淮月早就不在乎外人看法,更不會再因為楚斯年和白淺淺的近況影響自身情緒。
她每天掐著時間,唯一的盼望......是她與教授的一月之約,終於到了!
秦淮月一夜未眠。
她懷著忐忑和激動去往機場,大部隊比她先到一步。
教授看到她,臉上笑意無限:“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不會!”秦淮月回答堅定:“能夠去到西北,為祖國航天事業做出貢獻,一直都是我最大的夢想。”
畢業前夕,教授就給過她選擇的權利。
可她一頭選擇栽進婚姻墳墓。
多年錯付。
秦淮月不是沒有後悔過當初決定。
而今回頭,這個機會居然還願意為她保留。
激動與感激並存!
她終於,可以去奔赴年少時的夢想。
臨上飛機前,秦淮月將手機卡拆下扔進垃圾桶。
在此前,她分享給楚斯年一條鏈接。
是與未出世孩子DNA比對親子關係的新型技術。
她想,楚斯年用得著。
隨即就將手機關機,踏上了屬於自己嶄新道路。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為任何人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