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時,屋裏飄著飯菜的香氣,電視裏正播著晚間新聞。
媽媽端著湯從廚房出來,笑著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飯都涼了。”
我站在玄關沒動,手指無意識地攥著公文包的提手,喉嚨發緊:“媽,舅舅和舅媽今天來銀行鬧事了。”
“鬧事?”我爸從報紙裏抬起頭,“他們去銀行幹嘛?”
我把事情經過說完,空氣突然凝固了。
我媽的手指在圍裙上蹭了蹭。
“媽,當年還舅舅他們家錢的收據還在嗎?”
聽到我的話,她的手指突然攥緊了圍裙布料:“你......你要收據幹什麼?”
“他們今天拿了一張偽造的借條,說我們欠他800萬。”我的聲音在發抖,“如果沒有還款證明,他們能告我們...”
“胡說八道!”我媽突然拔高嗓門,“你舅舅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她快步走向電視櫃,拉抽屜的手都在抖,“收據明明就放在......咦?”
抽屜裏隻有泛黃的相冊和過期藥盒。
我爸慢慢放下報紙,看向媽媽:“上個月......許晨光是不是說要去公證處辦什麼事,把收據借走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渾身發冷——他們早就計劃好了。
“媽,這是詐騙!”我抓住她的肩膀,“舅舅他們這樣做是要進監獄的......”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瞬間炸開。
我媽的手懸在半空,眼裏全是淚:“那是你親舅舅!當年要不是他賣房,我早死在病床上了!現在你居然想送他進監獄?!”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電視裏的新聞主播還在平靜地報道著新聞。
“不就是讓你想個辦法嗎?”我爸突然插話,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周末釣魚,“你在銀行工作,用自己名義貸個八百萬,以後再慢慢還不就行了?”
我猛地轉向他:“爸!那是八百萬!我工資才多少?一輩子都還不完!”
我媽的指甲陷進我胳膊裏,“白眼狼!我們養你這麼大,還不如養條狗!”
餐桌上的湯還在冒熱氣。
我突然想起大學時我媽做完化療,躺在床上虛弱的說:“兒子,以後記得報答舅舅。”
“媽。”我慢慢掰開她的手指,“你知道挪用公款要判多少年嗎?”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
“十年起步。”我指著牆上我的大學畢業照,“你是想讓我穿著囚服再拍一張?”
我爸突然摔了遙控器:“少嚇唬人!你舅舅說了,就是周轉幾天,拆遷款一到立刻還上!”
我看向我媽,她別開了臉。
最終我氣憤的摔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