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雋天一把搶過離婚協議,飛快地翻了幾頁。
當看到我已經在上麵簽好名字時。
他驚訝地看向我。
“你真要離?”
“就因為顧霜霜用了一下那個盤子?”
“人你也抓了,她也受到教訓了,連你們單位都沒再追究,你這是在故意跟我示威嗎?”
我望著他那副執拗的樣子。
輕輕歎了口氣。
“溫雋天,你明明最清楚那件元青花對我的意義。”
“那場地震裏,我的老師和同事們都遇難了,他們用肩膀把我從坍塌的深坑裏推出來,就是為了能讓這件瓷器平安帶回。”
“那件瓷器上,原本沾著考古隊所有人的血與淚,可她卻用它給你做晚飯,你吃得下去嗎,能吃得安穩嗎?”
溫雋天像是剛得知這一切似的,渾身都在發抖。
“我不知道,她把瓷器洗過了,我沒認出來。”
“要是我早知道,怎麼可能讓她碰——”
我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但保險櫃的密碼是你告訴她的。”
“這一切會發生,都是你縱容的結果。”
溫雋天臉上露出幾分不知所措,下意識地看向婆婆。
婆婆連忙放軟語氣勸我。
“兒媳婦啊,瓷器現在也已經送回你們單位了,好歹沒造成什麼損失,雋天也是真心知道錯了,你想怎麼罰他都行,可離婚是不是太嚴重了。”
公公也跟著幫腔。
“是啊,你跟你們領導說,修複瓷器的費用,我們家全出,多少都沒問題,這確實是雋天的錯,但是。”
我打斷了公公的話。
“不用了,修複的費用,溫雋天已經付過了。”
我這話剛說完,溫雋天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
婆婆卻急忙接話。
“我就說嘛,雋天最支持你的工作了,肯定是親自去跟你領導道過歉了。”
我冷笑一聲。
“您說錯了,溫雋天是為了保住顧霜霜,他不光拿了五百萬的修複費,還往研究院捐了三千萬的科研資金。”
“不然,您二老覺得,顧霜霜是怎麼出來的?”
婆婆狠狠擰了他一把,公公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溫雋天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全是為了她,至少那三千萬不是。”
“朵朵,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已經跟你的領導們都道過歉了,他們也都原諒我了。”
“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明天我就把顧霜霜開除,以後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麵前。”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腕,臉上滿是茫然與失落。
我沉默了許久。
“把字簽了,還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如果你真能做到你說的這些,我會考慮的。”
他不願意簽字,可看著我堅決的態度,隻好妥協。
簽完字後,他當著我的麵給顧霜霜打了電話。
讓她明天交接完工作就走人。
從那以後,他幾乎時時刻刻都跟在我身邊。
因為上次考古結束後,我被迫停下工作,接受心理治療。
直到現在,每天晚上還是會被噩夢驚醒。
而我每次驚醒時,溫雋天都會立刻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撫。
心理醫生建議我多出去走走。
他就規劃了好幾條城市漫步的路線。
放著市值千億的溫氏集團不管,天天陪著我在街上閑逛。
甚至能花一下午的時間陪我逛博物館,讓我給他講解每件文物的來曆。
還會陪我去圖書館查資料,就算麵對那些枯燥的曆史文獻,也會逐字逐句地問我。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剛談戀愛時的溫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