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達成共識後,紀衍跟著梁歆憶到了她家。
從今天起他便住在這裏,方便給她施針。
雖說一個大男人住在自己未婚妻家傳出去不太好聽,但二人都並不在乎。
不過紀衍麵上看著冷靜,但心中卻依舊警惕,死死攥緊手機。
這麼多年他為了梁棲也不是沒有了解過梁歆憶。
聽說她在雙腿殘疾後情緒變得極為不穩定,甚至可以稱得上暴躁易怒。
更有傳聞,她一旦犯病便想要殺人嗜血。
“愣著幹什麼?要我親自請嗎?”
梁歆憶側頭見紀衍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好笑。
“沒什麼。”
紀衍壓下心中不安,抬步走了進去。
從他當著眾人麵說出跟梁歆憶訂婚那刻,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施針的事後麵再說。”
“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臥房,你跟著她去就好。”
梁歆憶隨意指了一個女仆,紀衍跟著望去,卻發現每個女仆胸前都佩戴著一枚刻有名字胸牌。
“你記不得臉,名字應該記得住吧?”
梁歆憶見紀衍的目光鎖住胸牌,調侃般問道。
“這是......你準備的?”
“嗯,我想這樣會讓你安心些。”
紀衍咽了咽口水,避開了視線,心卻不可避免觸動半分。
“紀少爺,這邊請。”
紀衍微微昂首,也不管身後的梁歆憶,如逃一般快步跟上了女仆。
不知為何,紀衍總覺得梁歆憶遠比想象中的更了解自己。
“叮”電話鈴聲響起。
紀衍看也沒看便接起。
“紀衍,怎麼今天沒給我發消息?”
“在宴會上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你知不知道你不給我發消息讓我賭輸了多少?”
“怎麼?你還真跟我鬧上脾氣了?”
梁棲不悅的聲音從聽筒中響起,而周圍則是喧鬧的起哄聲。
“梁二小姐,這次可是你輸了!快罰快罰!”
“說不定這次紀家大少爺真生氣了呢,畢竟追了你這麼久,你卻背著他偷吃他弟弟都不告訴別人哈哈哈哈......”
紀衍冷臉看向手機,時間剛好是零點過三分。
之前,他每天都會在零點之前給梁棲發送“晚安”,不管他理不理自己。
可沒想到他的一廂情願竟成了他們的賭注。
“說話啊,你不會真要嫁給我姐吧?”
“我知道你是因為難過才胡言亂語的,你放心我對你弟弟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隻要你現在立馬過來給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你,怎麼樣?”
紀衍不願再聽,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這次不出三秒,電話再次打來。
而紀衍直接將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梁棲總是這樣,不斷的給她希望,又親手滅掉。
紀衍躺在床上,眼淚淌過眼角。
天知道他五歲醒來那天有多絕望,他的病床旁圍滿了人,但是......
他一個也認不出,所有人的臉在他的腦子裏都是一團亂麻。
他崩潰,他絕望,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撫慰。
就算外公說能用針灸療法治療,他也拒絕了。
直到他看到了梁棲。
就像是在一望無際的黑暗裏麵唯一的亮光。
所以他不可避免,難以控製的想要接近她,靠近她。
但他和梁棲的關係卻在她表白那天突變。
紀衍也不知道為什麼梁棲的反應會這麼大。
但從那天開始,梁棲便會用最惡毒的話來刺激他,當他疏離害怕後卻又會溫柔的安慰。
就像今天,梁棲讓所有人瞞著紀衍和紀野訂婚,卻又用訂婚西服哄騙紀衍來到現場,讓他誤以為主角是自己......最後再親手打破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