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行禮,裴衍承冷冷地看著我。
而他身旁的郡主輕呼了一聲,直往他懷裏躲。
“啊!阿承,地上怎麼會有血,我怕。”
裴衍承熟練地把她擁入懷裏輕哄,歪頭示意郡主的貼身婢女上前。
“你這賤婦,見了我家郡主不僅不行禮!還敢用血恐嚇我家郡主。”
“我家郡主身嬌體弱,若是被你嚇出個好歹,你這條賤命都不夠賠的!”
說著她就要上前扇我巴掌。
我反應極快地推開她的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打狗也得看主人。
我這一巴掌無疑是打在了裴衍承和郡主的臉上。
裴衍承頓時怒了,拔出腰間的劍刺向我:
“秦嵐月,你幹什麼!”
劍深深刺入我的手掌,鮮血湧出,我仿佛感覺不到疼:
“你不都看見了嗎?打人!”
見我理直氣壯,裴衍承怔愣了一瞬。
趴在他懷裏的郡主泣聲:
“姐姐,都是妹妹的錯,你有氣衝著我來,何必為難我的婢女?”
“都怪妹妹常年久居深閣,膽子小,竟被一點血嚇著了,不像姐姐,和土匪糙漢們待慣了。”
她特意咬牙加重“久居深閣”、“土匪糙漢”。
我看向裴衍承一臉嫌棄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你這話真有意思,原來裴衍承在你眼裏就是個土匪糙漢。”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莫不是吃醋,故意挑撥我和阿承的關係?”
話落,裴衍承臉色陰沉:
“嵐月,我竟不知你心腸何時變得如此歹毒了!”
“當真是粗鄙無禮,一想起你跟了我十年,我就惡心!”
聽著裴衍承字字如誅,我隻覺得可悲。
十年來的相濡以沫,被他人僅僅三言兩語便蠱惑了去。
我無意再理會他們,想去找大夫上藥。
卻在擦肩而過之時,被裴衍承從背後敲暈。
再次睜眼時,我被綁在大院的十字架上。
烈日當空,手上的傷口灼熱難耐。
血混著汗浸濕了半邊衣袖,狼狽之極。
不遠處,裴衍承正在陪郡主喂狗。
而他們用來喂狗的糕點,是我十日前聽說裴衍承要下山,花費三天三夜,親手為他做的幹糧。
一番真心喂了狗。
我扯出一抹苦笑,麻木的心依舊痛得厲害。
察覺我的動靜,兩人攜手朝我走來。
還不待靠近,就聽見裴衍承溫柔的叮囑:
“昭舞,離遠點,別讓這賤婦的血弄臟了你。”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郡主:
“郡主連一點血都能嚇哭,怎麼這會不怕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