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賣會上,我點天燈拿下十年來唯一一朵冰川雪蓮。
就在我興奮的拿著盒子,準備送去醫院給母親入藥時,丈夫已故初戀的妹妹跪倒在我麵前,苦苦哀求。
“姐姐,算我求求你,我沒有那麼多錢和你爭,但是請你把這朵雪蓮讓給我,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對你重要,對我就不重要了?我花2個億拍下的,憑什麼給你?”
我簡直快要被她荒謬的話給氣樂了,直接冷聲拒絕。
敲定好母親後續的治療流程後,我心情不錯的回了家。
可迎接我的,卻是丈夫的質問。
“你知不知道,月月為了這朵雪蓮,差點沒哭瞎眼睛!”
“雪蓮是她姐姐生前最愛的花,她也隻不過想要滿足姐姐的遺願罷了......”
我滿頭霧水:“想要就買啊!2個億而已!既然沒錢,那就自己去冰山去找好了!憑什麼讓我當冤大頭?”
陳翔宇聽完我的話,沒有再作聲,甚至還體貼的為我煲了雞湯。
我喝下後,腦袋直接暈暈乎乎的陷入黑暗。
再次睜眼是被極寒凍醒,我發現自己躺在冰川的一個冰洞裏。
不遠處,陳翔宇滿臉嘲諷的坐在雪地車裏。
“你不是覺得找雪蓮很簡單嗎?”
“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我幫你報名了冰川極限生存真人秀,等你什麼時候找到雪蓮,到時候我再來接你!”
我被凍到瑟瑟發抖的樣子,全網直播。
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樂子一樣,賭我能堅持幾分鐘。
可對上跟拍鏡頭時,我卻滿臉寒霜,情緒無波無瀾。
“立刻撤回對陳氏的一切投資,全麵狙擊計劃,開始!”
1
下一秒,手上對接的實時大屏上就閃現無數彈幕。
【哈哈哈哈!哎喲,快要笑死我了,這蘇滿滿是不是要進娛樂圈演戲了,我聽她說話都快尷尬到摳腳趾了!】
【誰不知道她就是靠著陳總混吃等死的廢物,要不是有陳太太的身份,估計連飯都吃不起了吧!】
【嗬嗬!她可不就是嗎!竟然還仗著自己有錢,去羞辱別人!】
【現在好了,陳總終於不慣著她臭毛病了,這次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她跪倒在鏡頭前痛哭求饒的樣子!】
【我賭一根辣條,她堅持不到5分鐘!】
哪怕此時的我身處冰洞中,刺骨的寒意依舊順著冷風鑽入骨頭裏,我的眉毛睫毛淩結成霜,身體瑟瑟發抖的樣子,被攝像頭完完整整的記錄了下來。
而此時的陳翔宇,正穿著全套極地服,親昵的摟著蔣月月,滿眼鄙夷。
“蘇滿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願意去綿綿的墳前跪上一天一夜懺悔,我就帶你回去!”
蔣月月眼眶通紅,滿臉柔弱地倔強道。
“宇哥哥,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為姐姐做些什麼。”
“都怪我不識好歹,但是我..我真的,我真的隻是想要滿足姐姐的遺願,哪怕她再也看不到了...”
可我分明記得。
在拍賣場時,蔣月月隻是叫了個20萬的價格後,就再也沒有舉過牌!
她分明是看清我拍下雪蓮後,才哭哭啼啼的找上來,跪倒在我麵前討要!
陳翔宇聽完這番話,語氣像是含了冰碴。
“那是她活該!”
“為了一個明知道救不活的老太婆,浪費這麼珍貴的雪蓮花!”
“蘇滿滿!當初聯姻時我曾跟你說過吧!月月是綿綿唯一的妹妹,她走後我是一定會照顧她的!”
“現在你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當眾為難月月,那就別怪我為她出頭!”
我死死盯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心裏一片悲涼。
當初和陳家聯姻後,我也想過得過且過。
可男人在新婚夜的坦白,卻讓我對他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婚後我們感情順遂,而我也在點滴相處中,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原本我是打算和他一起照顧初戀的妹妹。
但自從和蔣月月接觸後,我就看出她對陳翔宇起了心思。
為了捍衛自己的婚姻,我隻能盡力將兩人隔開。
可這一切,在陳翔宇的口中,就是欺負。
從那之後,隻要蔣月月哭哭啼啼欲說還停的跟他告上一狀,陳翔宇就會把一切都算在我的頭上。
冷暴力、體罰已經是家常便飯。
他就是要讓我知道,隻要是蔣月月受過的委屈,他都會讓我好好的體會一遍!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糊了滿臉,直到在臉上結成冰殼我才回過神來。
“宇哥哥,我看蘇姐姐也知道錯了,不如這次就算了吧!”
“雖然我沒能滿足姐姐的遺願,但是相信若是姐姐在天有靈,一定會原諒我的...”
蔣月月適時開口。
果然,在聽見蔣綿綿時,陳翔宇臉上的動容瞬間瓦解,拿出對講機。
“張導演,我再追投500萬,隻是極限挑戰的難度還不夠大,從今天開始,就不用投放物資了!”
2
不到一分鐘,跟拍導演接到指令後,直接拿走了角落裏的生存包。
整整一天一夜。
除了昨天晚上那碗加了料的雞湯,我滴水未進。
清醒後直到現在,我的胃裏已經開始灼痛起來。
而此時對接器上,也閃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彈幕,每一條都是滿含惡意的嘲諷。
蔣月月嘴角微微勾起,看我的眼神閃過一絲得意。
“蘇姐姐..對不起啊,我也勸不動宇哥哥,不行的話,你還是服個軟道個歉吧!”
我恨得咬牙切齒。
“道什麼歉?”
“因為你窮的叮當響,我沒有老老實實把錢雙手奉上,所以對不起你是嗎?”
我陰陽怪氣的丟下這句話後,不顧外麵的寒風,徑直走了出去。
果然,蔣月月聽懂我話裏的意思,立刻紅了眼睛。
她磕磕巴巴的開口解釋,仿佛無措到了極致。
“不..不是!宇哥哥..你快幫我解釋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隻是..隻是不想蘇姐姐受罪罷了!”
“畢竟..曾經我為了采摘雪蓮,也幾次三番的來冰川尋找,我知道在冰川裏很不好受!我真的是一片好心......”
陳翔宇滿臉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
隨即轉頭惡狠狠的瞪著我。
“蘇滿滿!我是給你臉了?當著我的麵,你都敢這麼欺負月月!”
“你不會真的還以為有人會來救你吧!你爸估摸著早就風化了,而你那個病怏怏的媽,現在估計也快要斷氣了!”
我氣到渾身都忍不住戰栗。
當初,爸媽對陳翔宇這個女婿可謂是當成親兒子對待。
而如今在他的嘴裏。
竟然沒有一絲一毫對爸媽的尊重!
陳翔宇猶覺不夠,直接拿著對講機命令道。
“導演!省得有人占著名額混時間,現在就安排所有人攀冰川,去極寒譚邊找雪蓮!”
話音剛落,跟拍導演兩步追上了我,半強製性的扯著我往極寒譚走去。
極寒譚位置凶險,需要翻越三座冰川才能抵達。
每年不知有多少探險家,都因為摔落冰川,或是落入極寒譚喪命。
而此時,我的身上沒有任何防護用具,被逼著登上冰川。
這哪裏是什麼探險真人秀?
這怕不是花式送死直播?
冰川上的縫刃很硬,細小的冰碴根本防無可防,僅僅幾分鐘,我就被割了個鮮血淋漓。
遠遠看去,仿佛就像是血人一般。
跟拍導演見狀有些猶豫,幾次三番的拿著對講機請示導演。
陳翔宇看見後,卻滿臉不耐煩。
“老是問問問,有什麼好問的!”
“你就是個跟拍導演,負責好好拍攝就行了!”
“蘇滿滿她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難道還不能負責好自己的安全?她受不了的時候,自然會向我低頭認錯的!”
我的雙手死死抓著冰川上峰刃,沉默著不發出一絲一毫聲音。
我不會認錯的!絕不會!
很快,鮮血從我身上蜿蜒而下,彙集在山腳,形成一片刺目的鮮紅。
陳翔宇看見這一幕,麵露不忍,剛想要張嘴說些什麼,蔣月月就搶先一步開口。
“宇哥哥...我們..這樣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呀!”
“唉!蘇姐姐的脾氣也是強,明明隻要低頭認個錯,一切都過去了!如果姐姐還在的話,她一定什麼都會聽宇哥哥的!”
“我們姐妹倆,真的跟蘇姐姐完全不同,這大概就是原生家庭給的底氣吧......”
不知道蔣月月的哪句話,挑動了陳翔宇敏感的神經。
他突然爆起,朝著我發難。
“蘇滿滿!你別在我麵前裝!我不可能心軟的!”
全身疼到幾乎快要麻木,耳邊陳翔宇的嗬斥卻讓我徹底寒了心。
自從爸爸離世,媽媽確診胰腺癌後,我暗地裏接手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當時岌岌可危的陳氏注資。
那時候的陳翔宇挺過了危機,轉頭卻怪我在危難時機,隻顧著自己母親,對他不聞不問。
從那之後,他對蔣月月更為上心。
甚至幾次三番為了她們姐妹,而錯過母親手術。
每一次我都會不自覺的幫他找借口,說服自己,他不是故意的。
可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的看清,他就是不愛了!
3
正在這時,陳翔宇的手機響起。
他顧不上其他,連忙按了接通鍵。
“陳總!M國的S先生剛剛突然大批量撤資,還在業內放出話,凡是注資陳氏的企業,以後全都拒絕合作...”
陳翔宇聽後臉色大變。
“為什麼!全公司立刻自查,到底是哪個蠢貨得罪了S先生?”
“立刻發出邀請預約,我要和S先生直接對話!”
助理應聲後掛斷電話,陳翔宇轉頭將視線移到我身上。
“蘇滿滿!我真是小看你了!”
“說!你TM和S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是不是你的駢頭!”
我無視陳翔宇氣到通紅的雙眼。
“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等著接離婚協議吧!”
陳翔宇聽我提起離婚,整個人更加瘋狂,通紅著眼睛朝我怒吼。
“賤女人!老子就知道你背叛了我!”
“你每天說自己去醫院,怕不是找借口去會情夫吧!”
“你給我等著,等我抓到那個奸夫,一定親手弄死你們!”
他的話音剛落,我趴在冰川上已經麻木的手,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
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轟鳴聲。
這聲音,大到連冰川都在微微顫抖。
我顧不上陳翔宇的咆哮,瘋了一般拚命往下爬。
而此時的跟拍導演,臉色也變得清白。
“快!快點爬!快跑!”
“雪崩!是雪崩來了!”
他邊吼著,一邊丟掉手上的攝像機,轉頭瘋狂衝著節目組的大巴跑去。
雪地上的蔣月月見情勢不對,眼珠子轉了兩下,一把抱住陳翔宇。
“宇哥哥,快走!我們快點走,雪崩要來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的手掌裏全是細細密密的小傷口,哪怕我想著趕緊跑,可身體機能卻完全跟不上。
雙腳被凍到麻木,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昏厥。
陳翔宇察覺到不對,頓時慌了神,大聲怒吼。
“TMD!快去救我老婆!沒聽到雪崩了?趕緊帶著她走!”
車上的保鏢一臉無語,哪怕聽見了命令也沒人敢動。
蔣月月死死抱著陳翔宇的腰,阻止他下車的動作。
“快!快點發動車子,宇哥哥情緒不太對,現在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陳翔宇聽見這話,猛地一下暴起掙脫開她的束縛,拚命朝著我的方向跑來。
“蘇滿滿,你給我聽清楚了堅持住!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4
他的狠話被風雪送到我耳邊。
蔣月月看著他的背影,一咬牙和保鏢跟上。
“宇哥哥,我求你別去了,快點上直升機好不好?”
“我去接滿滿姐,隻要你平安,我會豁出性命去救她的!”
“早知會讓你陷入危險,我就不該告訴你滿滿姐搶雪蓮花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
“宇哥哥,我要是出了事,請你一定要找到雪蓮花替我完成姐姐的遺願!”
她的話,讓陳翔宇的腳步立時頓住。
看向我的目光也變得不善。
“蘇滿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道歉,我就讓人接你上直升機離開!”
“如果你還是死扛著不肯低頭,那我就把你壓到綿綿的墓地,跪個三天三夜!”
全身痛到想死,誰還有功夫跟他在這扯皮。
“趕緊給老娘滾蛋!”
“不需要你來救!我情願死在這裏,也不想再看見你那張惡心的臉!”
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反複被凍上後又撕裂開來。
鮮血浸透了我的衣服,每走一步,雪地上就會留下一個深刻的紅色腳印。
而此時,導演組的對講機再次響起,那邊傳來導演憤怒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現在還不抓緊時間逃命?雪崩可不是鬧著玩的!”
“根據數據監測,蘇滿滿的狀態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現在還道什麼歉?等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蔣月月哭到滿臉淚意,以退為進勸道。
“宇哥哥!導演說的對!”
“不管蘇姐姐之前怎麼對我,我都原諒她了好不好,我也不要她去姐姐的墓碑前認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全都怪我任性!”
“現在隻要大家都能安全,我什麼都不求了!”
陳翔宇剛剛分明對著蔣月月還是滿臉不滿。
可這會,蔣月月隻是稍稍示弱,他又一次心軟了。
這次,他直接衝著保鏢道。
“你們!現在就去把蘇滿滿拖來,讓她好好給月月磕頭道歉,這事就這麼算了!”
保鏢見雇主態度堅決,二話不說直接將我拖到車前。
哪怕我用了全身的力氣反抗,可還是被強壓著低下頭,一下一下,腦袋狠狠的磕在冰塊上。
僅僅是三下,我的額前就流下一道蜿蜒的血跡,又被快速凍成紅色的冰晶。
“快點!我都已經讓步了!你趕緊跟月月說聲對不起!”
“我們這麼多人都被你拖在這等死,難道你這個女人就沒有心?”
蔣月月走到我麵前蹲下身,“蘇姐姐,你快點起來吧!我全都不計較了,現在還是逃命最重要。”
她一邊演出心地善良小白花的樣子,一直腳卻死死踩在我受傷的右腿上,瘋狂碾壓。
右腿的痛感不斷蔓延,我卻沒有將她推開的力氣。
很快,一聲清脆的“哢擦”聲,我的右腿隻覺得一陣刺骨的劇痛後,直接麻木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我再也無法克製崩潰的閾值,慘叫聲衝破喉嚨。
蔣月月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連忙兩步跳回陳翔宇身後。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沒有看清楚...”
“蘇姐姐,你趕快道個歉吧!現在可隻有我們能把你帶出去了,小心你的腿,若是不接受治療,變成瘸子可怎麼辦?”
陳翔宇眼神微微動容,可依舊堅持等著我服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因為逃命而低頭時。
忽然天降一輛最新型號的戰鬥機。
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走下飛機,看向陳翔宇等人時目光冷到嚇人。
他急急走到我麵前,將我扶起。
“蘇總,一切都安排好了,預計陳氏將會在三天之內破產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