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麵是在二周後,一樣是於浩天找夏雨,他說上次心情太差,所以很多事情沒聊清楚,他想要知道更多於浩意離家出走後的情況。
不同於上次,這次他們約在親子餐廳,於浩天牽著於浩意的女兒於思維,站在餐廳門口等夏雨。
夏雨遠遠地走來,看到他們兩個一大一小站在烈日下的身影,當腳步越走越近,心裏就越來越激動。
這幾年她總是想起那個小女嬰,清澈無瑕的雙眼,笑彎如新月的眉眼,及一開口笑就垂下一坨的口水。
於思維出生那天,是她陪著於浩意去婦產科,整個產程陪著她哭,看她咬牙、忍痛、大叫出聲,痛了二十個小時,臉上汗淚橫流的,終於把這小妮子從肚子裏擠出來,夏雨是第一個抱她的人,抱著抱著就哭了,哭得自己莫名其妙。
之後與於浩意一起照顧這個小女嬰,幫她拍滿月照,頭上沒幾根毛,也掛上蕾絲發圈,穿著迷你洋裝,整個就是當小公主養。直到她五-六個月的時候,於浩意帶著她搬走,就再也沒有親眼見過一麵了!
之後要看看於思維的樣子,都是於浩意發相片給她看或是偶爾視訊,這麼久沒親眼見到,夏雨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悲是喜。
小女嬰長成小女孩的樣子,與於浩意長得有七分相似,圓圓的臉蛋,帶著不畏世事的純真,讓夏雨的心更加酸澀,寶貝,你剛失去了母親,你知道嗎?
夏雨激動的走到於思維麵前蹲下,雙手輕握她的胳臂說:“思維,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幹媽!”
於思維穿著冰雪小洋裝,清澈的雙眼眨呀眨地盯著夏雨看,眼神生分,雙唇緊閉,身體往後縮了縮,躲在於浩天身後,但眼睛依舊圓睜睜地看著夏雨。
“她怕生,等一下就好了。”於浩天替於思維的行為做了解釋。
夏雨了然地點頭:“我知道,小孩都這樣的,我們進去吧!”
他們落座後,各自點了一份簡餐,也為於思維點一份兒童餐。等餐的時間,於浩天用嘴往於思維的方向努了努:“她為什麼會叫小惡女?”
夏雨嗬的一聲開始抱怨:“她剛出生時有夠愛哭的,日也哭、夜也哭,我跟浩意都被她哭到快要得憂鬱症,恨不得把她塞回浩意肚子裏,就給她取了這個綽號,後來她越長越可愛,笑的時候妖冶惑眾,我越來越喜歡她,就認她當幹女兒。”
於浩天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仿佛覺得有趣,又問她:“那小意怎麼會搬離你哪裏?”
夏雨想到這就一臉的無奈,心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慨:“她又戀愛腦了,在家帶孩子也能交到男朋友,她說對方也很喜歡小惡女,所以思考後,她要搬去跟他住,我連人也沒看過,她就在我上班時間搬走了!後來我還在電話中罵了她一頓,很生氣耶!她在電話中跟我道歉,說她已經跟男友去別的城市了,她說是網戀奔現啦!我也隻能算啦!走都走了,我還能怎麼樣?想幫她鑒定是不是渣男也沒機會了。她搬離後,我們都電話聯絡,偶爾視訊看看小惡女,浩意總神神秘秘的,連我要給思維寄禮物她都不肯。之後沒多久我搬回這了,原來我跟她早在同一個城市……可是我都不知道……”
於浩天眉頭緊蹙,非常不能理解:“可是房東及她的鄰居都說她獨居,我是從保姆家接到於思維的,房東說她於浩意當初抱著一個五-六個月的娃娃租房子時,房東本來不肯租她,可是她一次付清半年房租,房東才租她的。”
夏雨聽了之後驚訝不已:“怎麼是這樣?她一開始就獨居嗎?不是跟男友同住嗎……?”
“不是”於浩天落寞的搖頭:“保姆也是從五-六個月開始帶思維,是帶二十四小時的,因為小意要工作。小意休假時去看思維,都是一個人,隻是這幾個月小意反而不去看思維了,育兒費用也是用彙的。”
夏雨思量了一會,問:“所以,她不是情殺?不是交到恐怖男友被……”
於浩天的眼神明顯黯淡了幾分:“很難說是什麼原因被殺,但警察跟我說,現場沒有財務損失,但有被翻箱倒櫃過。她是被勒死的,凶手很冷靜,現場明顯清理過,什麼指紋掌印鞋印都沒留下。表示小意死後,凶手還在現場待了一陣子。”
夏雨聽的全身發麻,於浩意是惹到怎麼樣喪心病狂的人?此時於思維突然開口:“舅舅,我想尿尿。”
於浩天應聲說好,漆黑的雙眼直率地看著夏雨,意思是,你帶她去。
夏雨與他對視一會才發現他的意圖,她驚訝的比著自己:“我帶她去?”
於浩天一副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總不能進女廁吧!”
夏雨狠狠地剜他一眼:“可以帶進親子廁所啊!”
“我不會……”於浩天麵有難色,擺了擺手,又抹了一把臉,支支吾吾地說:“幫她擦屁股。”
“什麼!”夏雨太驚訝了:“那在家裏時怎麼辦?”
於浩天眉頭皺成川字形,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夏雨:“有智能馬桶啊!接她回來前,我都裝好了,清洗還帶烘幹功能,多方便啊!”
夏雨心裏又一次,厲害了我的哥!她想開口再懟上兩句時,於思維一直扭著身體:“我要尿出來了。”
“快快快,幹媽帶你去廁所。”不要靠這個虛有其表的舅舅,夏雨嫌棄的瞪於浩天一眼:“啐,沒用的東西!”
於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