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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知聽到後,猛地抬眼截斷他的話頭。
眼眶瞬間泛起了淚光,活脫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宴州,別再看了。”
她聲音發顫,指尖不安地絞著衣角,目光怯怯地瞟向監控屏幕的方向。
“是恬恬自己跑太快摔下去的,真的不怪清禾...... 都怪我沒看好孩子。”
說到這裏,她吸了吸鼻子,淚珠子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以後我一定帶著恬恬躲遠點,絕不會再讓她出現在清禾麵前,惹她心煩。”
紀宴州的視線本還還放在監控畫麵上,聞言動作一頓。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話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哽住 。
他想起林知知這些年獨自帶孩子的辛苦,終究是狠不下心再往她傷口上撒鹽。
喉結滾動兩下,終是朝助理揮了揮手,聲音沉啞。
“把監控處理掉。”
轉身時,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熟睡的林恬恬臉上。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溫熱的掌心輕輕覆在恬恬的發頂。
“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了。”
頓了頓,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知知。
“你和恬恬...... 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說。”
話音未落,他剛轉過身準備離開,後腰忽然纏上來一雙溫 軟的手臂。
尾音故意拖得長長的,帶著點撒嬌的鼻音。
“宴州,你知道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能陪在我們母女身邊....”
紀宴州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躊躇。
可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阮清禾,他的臉上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也猛地一僵。
此刻的阮清禾隻想立馬逃離這裏,轉身就離開。
紀宴州立馬撒開林知知環抱在自己腰間的手腕,幾步就衝到站在門口陰影裏的阮清禾麵前。看著阮清禾手臂上清晰的牙印和膝蓋的淤青,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清禾!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激動了!我為我剛剛的行為道歉!”
“你知道,看到孩子摔下樓梯,我們難免緊張,畢竟別人家的孩子,在我們家出事的話,也不太好,你有什麼怨氣對我發都可以,不要動孩子好麼?”
聽著紀宴州那帶著自責又極其溫柔的話語,阮清禾不由自嘲的一笑。
“所以你還在懷疑是我?”
紀宴州沒有說話,眼神有些閃躲,但是潛意識還是認為是阮清禾做的。
看著紀宴州那雙懷疑自己的目光,阮清禾終於開口問出了那句壓在心底的話。
“紀宴州,那真的是‘別人家’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呢?”
聽到阮清禾這樣問,紀宴州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一僵!
他能感受到此刻阮清禾眼中的絕望和心碎,但還是強壓下慌亂,軟下性子安撫道。
“清禾,別亂想!真的隻是知知的孩子!隻是......隻是我看他們可憐,經常提供幫助,所以這孩子......就喜歡叫我爸爸......”
阮清禾打斷了他蒼白無力的解釋,嘲諷地說了句:“哦,是嗎?”
恰在此時,臥室裏傳來孩子清脆又依賴的叫聲。
“爸爸!我想喝水,你能幫我倒水嗎?”
一旁的林知知也嬌柔地喚道:“宴州......”
林知知的目光投在紀宴州身上是委屈,落在阮清禾身上,卻是滿滿的挑釁。
紀宴州躊躇了一會兒,眼神在阮清禾和病房方向遊移。
阮清禾徹底心死,打斷他的猶豫:“快去吧,孩子渴了。”
說完,她不再看他,徑直地往外走去。
紀宴州沒有追上來,而是在她身後喊道。
“清禾!那你先回家等我!我先去照顧下恬恬,你別多想,等忙完後我再來找你!”
可不知為何,話音剛落,望著阮清禾離去的背影,紀宴州心裏一陣發慌。
總覺得阮清禾哪裏不一樣了,好像離自己遠了些了。
以前的阮清禾從未對自己這麼冷淡過,現在是怎麼了呢?
阮清禾沒有回頭,隻發出一聲苦澀的歎息。
等?等不到你了,紀宴州,我阮清禾馬上就要走了。
走出別墅的大門,阮清禾立刻拿出手機,給自己訂了一張飛往國外的機票。
時間就在兩個小時後。
她回到家,以最快的速度將所剩無幾的、真正屬於自己的行李整理好。
以及紀宴州親自簽好名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然後毫不猶豫地趕往機場。
紀宴州,這一次,阮清禾真的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