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極致的黑冷。
言夢的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的巨石壓著,疼得有血湧上喉嚨。
休克的前一秒,她麵前出現十八歲的盛昭臨。
男孩盛裝出席,牽著她穿過成 人禮的花廊。
隻是快走到盡頭之際,花架轟然倒塌。
他第一時間抱著言夢護在懷裏,肩膀被鋼鐵棱角生生劃破,鮮血頓時染紅了襯衫。
“盛昭臨,你瘋了,這花架幾百斤重,砸中了可能會死人的。”
可他卻隻是忍著疼伸手溫柔的抹去了她的淚水。
“保護你一直是我的信條,即便是豁出這條命也沒事。”
時至今日,他後背還留著那條蜿蜒的傷疤。
隻可惜。
他說的保護,現在卻成了空頭支票,虛假的令人發笑。
言夢淚如雨下,一點點閉上了眼睛。
.....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去爬雪山,姐姐就不會出事,對不起,對不起。”
言若雪的哭聲,讓言夢強忍著疼痛睜開眼睛。
此時此刻,她已經躺在了偌大的病房裏。
隻聽見盛昭臨溫聲安慰。
“行了行了,這雪崩,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不怪你。”
他抱著她,用指尖輕柔的擦去她的淚痕,見她哭得喘不過氣來,笑著垂眸吻住那紅撲撲的臉頰。
“別哭了,你不也受了很重的傷,乖,回去給你擦藥。”
受傷?
言夢視線落在言若雪身上,她的額頭腫了一小塊,都沒有破皮。
她想起身,腰上瞬間傳來劇痛,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病床前的兩人猛的回頭,盛昭臨這才焦急的走了過來。
“夢夢,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言夢冷冷看著他,疼到了骨子裏,可心卻異常的平靜。
看著她淡漠的表情,盛昭臨神情慌了一秒。
“怎麼不說話?你別生氣,當時若雪離我最近,才沒能顧上你.....”
她蜷了蜷手指,笑著打斷。
“她怎麼樣了?”
盛昭臨怔了一瞬,隨即扭頭看向身邊的言若雪,語氣卻透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偏袒。
“她也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你就別怪她了。”
言夢猛的笑了,無言的譏諷掛在臉上。
他當真對她寵到這樣的地步。
這傷.....
可真夠重的啊!
但言夢沒有拆穿,沒有憤怒的埋怨,也沒有歇斯底裏的質問。
隻剩心死到極致的平靜,“既然傷的很重,那你去照顧她?”
瞬間,盛昭臨楞在原地。
半晌,他從難以置信中回神,“夢夢,你是不是生氣了,當時情況太緊急,我才沒有拉你,我應該照顧是你,她那裏有人在,用不著我。”
“對不起,我發誓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盛昭臨握住她的手,麵色蒼白。
可言夢隻是輕輕歎息,隨即抽出了自己的掌心。
“沒誤會,我隻是擔心她。”
男人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止住了紛亂的思緒。
“沒誤會就好,沒誤會就好。”
等盛昭臨借口給言夢帶東西牽著言若雪離開。
言夢癱軟在床上,心裏一片荒涼。
醫生推門進來。
“言女士,這次事故,你肋骨斷了三根,還有舊傷,想要恢複,恐怕要很長時間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你懷孕了,而且寶寶很健康。”
言夢驟然瞪大了眼睛,渾身涼透如墜冰窖。
“你說什麼?”
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她腦袋裏“嗡嗡”直響。
原本終於攢夠了失望,決定離開盛昭臨,可是為什麼上天會在這種時候開這樣的玩笑?
直到醫生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她才猛的回過神來。
“言女士,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能再發生意外了。”
她怔怔的點頭,將溢出的苦澀咽下。
“謝謝醫生。”
“恭喜你,那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醫生離開後,她看向窗外,天空飄起紛紛小雪,地上純白一片,刺得她眼睛發疼。
突然,一道溫柔的嗓音響起,“老婆,醫生恭喜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