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裏,空氣中彌漫著紙錢燃燒的味道。
我渾身一顫,這味道總讓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我看過去,看到法醫正在檢查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第七個了,”旁邊的大爺搖頭,“都是中元節前後死的,手裏還都攥著紙人。”
我在人群中瞄了一眼,差點叫出聲。
王叔眼睛被挖掉了,隻剩下兩個黑乎乎的血洞。
他的臉上凝固著誇張的笑容,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一個紙人,紙人的眼睛是用暗紅色的液體畫的,像是…血。
“方明?。”一個沙啞的聲音叫我
回頭看見是村裏的神婆李奶奶,她眼睛渾濁,手裏撚著一串佛珠。
“你奶奶托夢給你了吧?”
我心頭一震,“您怎麼知道?”
“她昨晚也來找我了,”李奶奶壓低聲音,“說紙人又要開始吃人了…”
我的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這個時候,奶奶還叫我回來?
真是叫我回來拿錢的嗎?
真是為了幫助我的嗎?
“李奶奶,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我的聲音不知覺的帶上了顫抖。
李奶奶四下看看,拉著我走到一旁::“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說。”
我跟著李奶奶回到她家,屋裏點著檀香,牆上掛滿了符紙。
一進門,我就覺得胸口發悶,像有什麼東西壓著我。
“坐吧”李奶奶指著一把木椅。
我剛坐下,她就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麵躺著六個一模一樣的紙人。
“這…這是…”
“這是我從死者家屬那收集來的,”李奶奶說,“你看這些紙人,眼睛都是用血畫的。”
我不敢伸手去碰,隻是盯著那些紙人看。
它們表麵看起來普通,但我總覺得它們在盒子裏蠕動。
“為什麼會這樣?”我問。
“因為有人在中元節做了不該做的事,”李奶奶歎氣,“你知道中元節是什麼吧?”
“鬼節,祭祀亡魂的日子。”
“對,但不隻是祭祀,還是鬼門大開的日子,”李奶奶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有些東西…會趁機回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李奶奶!李奶奶!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我和李奶奶對視一眼,急忙出門。
村裏一片混亂,人們朝著村東跑去。
到了現場,我看到躺在地上的是村長劉叔。
他的樣子和王叔一模一樣,眼睛被挖走,笑容僵硬,手裏攥著紙人。
“有是一個”人群中有人喊道,“村裏到底怎麼了?”
李奶奶拉著我走到屍體旁,低聲說:“你看他的手腕。”
我定睛一看,劉叔的左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勒過。
“其他死者也有這種痕跡,”李奶奶說,“像是被線勒的。”
“線?”我不解。
“紙人身上的線,”李奶奶聲音發顫,“它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