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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把相思負悔把相思負
寒瀟月

2

秦念臻看著麵前的人,看到他神色一僵,喉結輕輕滾動,片刻後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有嗎?”

謝晏辭眉頭皺起,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很快被掩蓋。

而秦念臻,卻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以為謝晏辭不過是秦家養的一條看門狗,是她的附屬品。

但她知道,不是。從頭到尾,他都沒低頭。

除了那一晚,他第一次跪在她麵前,隻為了求她:“不要再去追究那件事。”

秦念臻想起不久前,自己聽到裏書房傳來隱約喘,息。

她推門進去,看到謝晏辭蜷坐在沙發一角,衣衫半褪,手指緊握著某張照片。

“阿瑤...”他聲音沙啞。

照片上,是謝瑤穿著校服站在櫻花樹下,笑靨如花。

她呆立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驚慌地抬頭,瞳孔一縮。

“你很愛她?”她站在他麵前,嗓音輕顫著,還是問了。

謝晏辭沒回答,隻是閉了閉眼,嗓音冷得毫無波瀾:“她是我姐姐。”是姐姐?

還是你曾親吻擁抱、夜裏低聲叫著“阿瑤”的姐姐?

是那個你願意為她跪在我麵前九十九次的姐姐?

笑著笑著,秦念臻忽然紅了眼眶,她喃喃開口:“謝晏辭,為什麼你總覺得壞的是我?”

那之後,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很多次。

謝晏辭第一次跪她,是他對著謝瑤的照片自瀆被她發現,怕她遷怒謝瑤。

第二次,是謝瑤突發高燒,他拋下一切趕過去,結果搞黃了一個億的生意,怕她責怪謝瑤。

第三次,是謝瑤不知怎麼和圈裏幾個公子哥發生了爭執,鬧得不可開交,他求她出麵替謝瑤擺平,怕她不救謝瑤。

......

第九十九次,是謝母鐵了心要把謝瑤送去聯姻。

謝瑤哭得說她不願意。

謝母震怒,謝晏辭當眾護著她,擋在所有人麵前,說:“她不願意,我也不許。”

謝母手指顫抖著:“謝晏辭,你死性不改!”

謝晏辭拉著謝瑤,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和秦念臻擦肩而過時,他說:“你別誤會,我送她回家就來找你。”

他又怕她記恨謝瑤。次次都是他對謝瑤的深情。

哪怕每次秦念臻其實還沒說什麼,就已經看見男人頭也不回離開的模樣,再見,便是他朝自己低頭,讓她不要怪謝瑤,她隻是怎麼怎麼,這樣的話,秦念臻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可每一次,她都心痛得快要窒息,卻還是笑著說:“好,我不計較。”

她在等他心甘情願為她停下來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從未來過。

他總是用跪的方式讓她原諒,讓她別計較。

好像她才是那個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不肯放過謝瑤的小人。

可此刻,秦念臻突然就覺得滿心的厭倦。

厭倦了他的‘我隻是’。厭倦了他的‘你別’。

厭倦了那個一次次被她放過、卻從未放過她的人。

她抬起眼,看著仍舊跪在那兒的男人,緩緩開口:

“我沒怪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了。”

因為我放棄了,追著你太累了,謝晏辭。

說完,她轉身離開,步伐堅定。

身後,謝晏辭眼神一暗,定定望著她的身影。

秦念臻離開後,直接開車去了大使館。

她自從下定決心要和謝晏辭在一起後,便一直圍在她身邊。

曾經她最喜歡四處旅遊,但現在她連簽證是什麼時候過期的都想不起來了。

秦家早已移居海外,姐姐秦疏曾多次來找她,她卻為了謝晏辭,固執地選擇留下。

如今放棄了他,自己對這座城市也再無眷戀。

“秦小姐,您的簽證預計兩個星期後能批下來。”工作人員禮貌地說。

秦念臻點頭,笑著道:“謝謝。”

走出大使館時,天色已晚。

京市的夏夜帶著潮,熱的悶氣,她仰頭看了眼天,月亮被雲層遮得模模糊糊,像她心裏埋藏了很久的那點執念,終於也看不清了。

她打車去了京郊那家酒吧。

她曾經和謝晏辭一起來過的地方。

那時候自己還傻得很,以為用一點小把戲就能讓他心動。

穿得比平時更豔麗一點,化了個比往常更精致的妝,硬拉著謝晏辭是走進這五光十色的酒吧,想從這燈光迷亂中,看出一點他的在意。

她喝得很凶,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隔著燈光朦朧地看著謝晏辭坐在沙發上。

他背挺得筆直,手裏握著杯水,目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秦念臻的酒量其實很好,可那晚她偏偏故意醉得不省人事,跌在他身上纏著他,喊他“阿辭”,撒嬌,親他。

可謝晏辭隻是平靜地扶著她,聲音不溫不火地說:“你喝醉了。”

然後把她從人聲鼎沸中抱出去,走在冷清的街上。

她記得那晚燈光昏黃,映在他的眉眼,那份淩厲的五官都顯得溫柔不少。

他抱著她走了99步,腳步沉穩,毫不逾矩。

秦念臻也在那一晚下定決心——哪怕全世界都不看好,她也要把謝晏辭追到手。

如果這個過程中謝晏辭注定會讓她失望,她願意給他99次機會。

她曾以為,這個數字總該支撐他們一起走很久了。

可謝瑤回來不過三個月,謝晏辭就已經讓她失望了不止99次。

她把最好的都給了他,把尊嚴都碾碎送到他腳下,他卻總在為別人護短。

明明是他總說“我隻是幫幫她”、“你別誤會”、“我和她過去了”可每次轉身受委屈的,都是她。

秦念臻從未自詡善妒,也從未不能接受他有過去。

她隻是想知道,自己在謝晏辭心裏,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以至於讓他始終避如蛇蠍。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烈酒順著喉嚨滑下,胃裏燒得發疼。

“喲,臻姐?”

有人驚訝地拍了拍她肩膀,“好久沒見你來了,怎麼今天沒跟謝晏辭一起?”

“你們不是黏得跟連體嬰似的嗎?”

“不會是跟謝瑤約會去了吧?”

話一出口,桌上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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