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三年,一款名為【生死簿】的APP,被強製安裝在全球所有人的手機裏。
規則很簡單:
任何人都可以提名一位逝者。
七天後,全球功德值最高的用戶,將願望成真。
而成功複活的逝者,將與提名者綁定生死,自動成婚。
APP上線的第一秒,我的丈夫,全球首富陸淮安,就發起了提名。
可他提名的卻不是我,而是他的白月光,夏知許。
他動用鈔能力,在全球範圍內瘋狂做慈善,功德值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飆升,一騎絕塵。
全世界都以為,他會是那個唯一的勝者。
但第二天,他的提名帖下方,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另一個提名。
“我想複活樓上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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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陸淮安害死三年,魂魄卻一直被困在生前的婚房裏。
我日複一日地看著他。
看他為另一個女人悲傷,為另一個女人哀悼。
直到【生死簿】APP橫空出世。
陸淮安毫不猶豫,立刻為夏知許開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慈善表演。
他開啟24小時全球直播,向非洲難民署捐款百億。
他為偏遠山區建立上千所希望小學。
他為全球瀕危動物保護協會注入巨額資金。
他的功德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火箭般瘋狂飆升,迅速與第二名拉開了天文數字般的差距。
在接受全球媒體連線采訪時,他麵容憔悴,雙眼通紅。
將一個散盡家財隻為複活摯愛的情聖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是的,我提名了夏知許。”
他聲音沙啞,充滿了故事感。
“她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光,是我此生認定的、唯一的愛人。”
有記者不識趣地提到了我,他法律上的妻子,顧念之。
陸淮安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與悲憫。
“我和念之的婚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錯誤。是父輩的恩情,將我們強行捆綁在了一起。我尊重她,但我......我從未愛過她。”
他停頓了片刻,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然後,他說出了讓全世界都為之震驚和憤怒的話。
“我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惡毒到什麼地步......”
他哽咽了,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
“三年前那場手術,是知許唯一的生機。而念之,是全世界唯一的骨髓配型成功者。我跪下來求她,我把名下所有財產都承諾給她,隻求她能救知許一命。”
“她表麵上答應了。可我後來才知道,她恨我,恨知許,恨到在捐獻骨髓時,用我們都不知道的手段,服下了一種能短期內改變骨髓細胞活性的禁藥......”
他痛苦地閉上眼。
“都怪我,怪我沒有早點發現她內心的陰暗。最終,她因為禁藥反噬自身,當場死在了手術台上。但她也成功了......她用最惡毒的方式,害死了我最愛的知許。””
這番顛倒黑白的謊言,瞬間將他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錯誤婚姻耽誤,又被毒婦害死摯愛的世界上最悲情的英雄。
而我,顧念之,則被他輕描淡寫地釘在了“因妒殺人、自作自受”的恥辱柱上。
全世界都為他動容,都在唾罵我這個“世紀毒婦”。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是那個唯一的勝者。
但第二天,他的提名帖下方,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另一個提名。
它簡單、直接,甚至有些突兀。
“我想複活樓上的老婆,顧念之。”
提名人:沈聿。
一個陌生的名字。
全網都在嘲笑他,說他是個想紅想瘋了的跳梁小醜,是個三觀扭曲、同情殺人犯的奇葩。
可隻有我的魂魄,在看到這個名字時,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那些我生前血腥又屈辱的記憶,咆哮著將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