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攝像頭組成的森林將我團團圍住,閃光燈刺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人群被粗暴地推開,一條通道被硬生生擠了出來。
江川和蘇晴來了,身後還跟著我的父母和兩名警察。
看到我的瞬間,江川和蘇晴的臉色煞白如紙,那是一種混雜著驚恐、錯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比任何影帝級的表演都要精彩。
江川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嘶吼著我的名字,瘋了一樣衝過來。
他一把將我死死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頭裏。
溫熱的眼淚滴在我的脖頸上,他哽咽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虛偽的深情。
“晚晚!你沒死!太好了!”
“你為什麼要玩失蹤,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任由他抱著,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蘇晴也立刻跟上,她擠到我身邊,抓著我的手臂,眼圈通紅地開始她的表演。
“晚晚,我們都要急瘋了!就算你不想去探班,不想看見我,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啊!”
她話鋒一轉,聲音裏帶上了尖銳的指責。
“你知不知道,替你開車的助理都……都燒成焦炭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找個人替你去死!”
他們一唱一和,迅速將“死者”的身份定義為我的助理,將我塑造成一個惡毒任性的女人。
我還沒開口,旁邊的警察就上前一步,神情嚴肅地看著我。
“林晚小姐,我們接到報案,你名下的一輛車發生了嚴重車禍,駕駛員當場死亡。”
“法醫在現場發現的屍體上,檢測出了屬於你的DNA毛發樣本,請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我終於從江川的懷裏掙脫出來,看向那名警察,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茫然和虛弱。
我從公證人員手中接過一個密封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裏麵的文件一份份拿了出來。
“警官,這是我參加‘瞬間永恒’行為藝術的合約公證書,以及48小時的全程不間斷錄像。”
“這裏麵有我從昨天上午九點,到剛才為止,完整的、不可辯駁的不在場證明。”
我頓了頓,又拿出了另一張紙。
“而且,我根本沒有助理。我的車在兩天前就已經報失了,這是我的報案回執。”
我抬起眼,看向臉色已經徹底僵住的江川,眼神無辜又受傷。
“江川,我的車丟了,我也報了案,你怎麼會覺得,是我找人替我開車呢?”
我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
“而且……那具屍體上的DNA,為什麼不可能是有人,從我家裏拿了我的梳子,故意放上去的呢?”
能自由出入我家,能拿到我帶毛囊的頭發,還能知道江川新戲開機時間,並精準策劃這一切的人,還能有誰?
江川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蘇晴更是控製不住地後退了一步。
那兩名警察的目光,瞬間像鷹一樣,死死鎖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