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剛下地鐵站,轉頭又要打輛車往景園趕。
不過好在方向大致一致,景園在南,公寓在東。
文成上了車,一邊給秦醫生打了電話,說明事項,約定景園會合後,就昏昏欲睡起來。
窗外京市的都市風光影影綽綽到印在他將閉未閉的眼瞼邊,他忽然沒來由的記憶起,在顧總還沒恢複身份前,還是那個叫做顧硯的貧窮少年時,他也是來過一次京市的。
奉了先生和夫人的命,傳達一些集團內 鬥快要結尾的情況,順便替他們來瞧瞧未來兒媳婦兒…
他從很早,就成了年少顧硯忱的跟班,因為這是對他有恩的先生和夫人的期許,他的任務就是在波詭雲譎、競爭慘烈的廝殺中,輔佐一個天才少年突圍而出,順利繼承那個位置。
相比較帝都的爾虞我詐,京市就顯得那樣的平和,像個世外桃花源。
這裏的建築有些古色古香的氣息,從機場一直綿延到市區核心地段。
一直到了目的地。
遠遠的,他下了車,看到四四方方的合院內門口,穿著白襯衫的顧硯和一個穿著漂亮碎花裙的少女拉拉扯扯。
與其說是拉拉扯扯,不如說是被強迫,少女旖 旎靠在清冷孤傲少年的身上,腰肢往對方懷裏送,細白的手腕搭在他頸後,勾纏引 誘。
少年眸眼微垂,單手插兜似不為所動。
可他分明瞧見那另外一隻手已經虛虛托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喉結上下顫動,泄露了不為人知的心思。
“顧硯。”
按照事先約定,他沒用尊稱,而是直呼其假名。
少年回眸警惕看來。
手臂已經下意識撈少女入懷,將那一張端妍清媚的小臉藏了滿懷。
文成見狀,朝他微微頷首。他隱約瞧見少年眼裏的警告,還有......那緋色桃花裙纏住少年黑褲的曖昧情狀。
便不敢再瞧了,鑽車進去等著。
不一會兒,顧硯出來了。
他出了聲,“少爺。”
“噓,她在。”
在帝都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刻意壓低了略含沙啞的音調,同他低語。
少女還在不遠處四合院的門前等著,微微背著手,想到什麼裙踞飛揚,笑得肆意。
少年目光還落在她身上,聲音卻是對他講。
“事情我已經了解了,把這封信給爸媽,就說讓他們來提親,就說是我想......先把婚訂下!”
文成還沒涉及過情事,女朋友更是影子都沒一個。
但接過那封並不算薄的信封時,隱約還是察覺這位的隱晦心思。
不是急著成家,更不是急著繁衍後代搶奪股份,而是想著搶先把人給訂下?
這種四合院在帝都顧家眼裏什麼都算不上,自然這種在京市還算入流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攀不上顧家顯赫的門楣。
這京市過真是個溫柔鄉,讓這位都快忘了帝都的腥風血雨了?
文成皺眉,下一秒,就對上一雙深沉危險的眸子。
“用顧硯的身份訂,我還不想把她拖進帝都的風雲裏去。”
文成這才恍然,原來這位從沒忘,他隻是上位者低頭,對一個平凡少女動了凡心。
頂著腥風血雨也要給她一個安心罷了。
他此時還隻是有些驚訝,想到什麼。
“那不用您的身份,合八字也先找個假的合?”
既然要訂婚,合八字肯定是走在最前頭的。
“不,八字用顧硯忱的,我從不會騙她。”
少年並著一張紅宣紙遞過來,上麵潤了墨,寫了喬小姐的生辰八字。
文成壓下心中真正湧上來的驚駭,小心接過,點頭說了“是。”
話語間就格外尊重了許多,“剛才想必被未來少夫人給瞧見了,您怎麼說的我的身份?”
“我從小的跟班,怎麼,你還想當我兄弟?”
“不敢不敢。”文成急忙道。
他隻是為了避免下次見麵,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那還是先叫喬小姐吧。
“先生,到了。”
司機的聲音將他從那場不算久遠的回憶裏拔 出來,文成睜開眼,看到不遠處矗立在寸土寸金地段的景園。
聽說曾險些成為兩人的婚房。
隻後來,喬小姐不要了,把它丟在這落灰。
在喬家出事後又第一時間被查封,之後兜兜轉轉落在了顧總的手裏。
文成至今還記得,那日聽說景園被拍賣時,男人臉上的痛色,他彼時剛被設計在異國遭遇槍殺,卻捂著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從手術床上忍痛坐起來,命令他即刻趕回國去。
“無論花費什麼代價,把景園留下來!”他說。
文成深呼吸一口氣,清醒了幾分,踏入景園。
秦醫生晚他幾分鐘趕到,在內門口會和,一同往裏走去。
“是顧總說了要做dna?為什麼非要大晚上?”
秦醫生滿臉疲色,剛從被窩裏爬起來,不免碎碎念。
文成瞅他一眼,“顧總當時聲音很迫切,不想死就少嘀咕幾句,否則我不一定保得了你不去非洲公幹。”
秦醫生立馬精神抖擻閉了嘴。
進去後,任埋任怨的拿出收集樣本的瓶瓶罐罐。
夜間有值守的保姆。
看到兩人微微頷首,“顧總讓二位到了直接敲門進房間就好了。”
秦醫生又認命的把桌上的東西收攏在標本箱裏,同文成往樓上去。
還沒進門。
“顧硯忱,你流氓!”
門砰的一聲從內打開。
伴隨一聲女聲的慍聲叱罵,半嗔半怨,半哽半泣,他們的上司,那個在外威嚴赫赫的男人腳步不穩,跌跌撞撞從裏麵退出來。
文成和秦醫生一眼不敢瞧,連忙低下頭去。
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上司的糗事。
八卦的心卻熊熊燃燒,對著眼神。
這是霸王硬上弓,強要不從?
十分鐘前,顧硯忱敲開了喬念臥室的房門。
屋內留著一個暗燈。
甫一進入,他什麼都看不清晰,隻有小嬰兒的哇哇哭聲不絕於耳。
床上女人身形纖細清儂,半側半趴著,衣衫半露,奶香氣盈了滿屋。
他沒當過一天父親,喬念懷胎十月、生產前生產後一日也不曾有過陪伴,自然什麼也不懂。
“喬念,你虐待小孩了?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男人聲線薄涼,帶著細微的緊張。
“把孩子拿給育兒嫂哄睡!你一個千金大小姐,你懂怎樣哄好孩子嗎?”
他說著,視線適應了屋內的黑暗些。
靠的近了,就瞧見女人半側著,神色柔 軟寵愛,她像世界上所有愛寶寶的媽媽一樣,半摟著自己的孩子。
姿勢十分熟練標準。
自然衣扣半解。
懷中小嬰兒在尋覓到的一瞬間哭聲驟停,肉乎乎的小手扒拉著,緊緊靠在媽媽的懷裏。
喬念抱著央央,空氣中盈著央央吞咽的聲音,她臉上湧上緋色終於忍不住回頭,“顧硯忱,你還打算看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