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床底的是父親,那剛才走出去的又是誰?
李不樓喘著粗氣,豆大般的汗水從他臉上滑落。
他很想衝出去告訴所有人,告訴別人這裏麵的詭異之處,但是剛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了。
因為父親臨走前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急的李不樓如熱鍋上的螞蟻的,團團轉。
不知等了多久。
李不樓聽到門外有人在叫自己:“不樓,你可以出來了。”
是爹的聲音。
李十鬼嗬嗬笑了兩聲,“小梅生了,是個男娃,快出來見見你的孩子。”
李不樓剛想出去,卻猛地臉色大變,馬上停下了腳步,“爹,你說什麼。”
“小梅?”
“嗯。”
李不樓搖搖頭,“不對,你不是我爹,我不出去。”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隨後卻傳來瑛子的聲音:“不樓,我肚子好痛,你快打開門,我撐不住了。”
“瑛子,你堅持一下,我馬上來。”
李不樓剛想打開門,卻又問道:“瑛子,你怎麼這麼快下地了。”
門外瑛子焦急的說道:“還不如王大夫妙手回春,不樓,怎麼你連我也懷疑上了,我是瑛子啊,快開門啊。”
李不樓有些崩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可以判定,門外一定有什麼東西,想讓他打開門,因為壓根就沒有什麼王大夫。
隻有江太婆。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他們一家?
這時候,他覺得背後有什麼聲音傳來,猛地一回頭,昏暗的燈光下,除了那具幹屍,什麼也沒有。
而那幹屍的眼睛像是活了一樣,目不轉睛的等著李不樓。
但李不樓的目光不在這裏,而是看向了裏麵的洗澡間。
那是爹洗澡的房間。
不知道怎麼得,裏麵傳來了淋浴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洗澡。
李不樓喉結湧動,咽咽口水:“誰,誰在那裏。”
洗澡聲突然停止了。
他一步步的朝著衛生間走去,這裏有個廁所擋板,隔壁是浴桶,外麵用白色塑料布封住。
裏麵傳來陣陣水聲。
李不樓關掉了外麵的水龍頭,他隨後拿起一個電燈泡,朝裏麵走去:“給我出來,誰在裏麵。”
白色塑料布裏被大霧蒙住,看不清楚浴桶有什麼東西。
李不樓緩緩走過去,輕輕拉開塑料布的拉鏈,空氣中彌漫著熱氣與詭異的氣氛。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拉開塑料布,卻發現裏麵什麼也沒有。
這時候,他聽到廁所裏有衝馬桶的聲音。
隨後他回過頭,想要打開廁所門。
但他猶豫了,剛好廁所門下麵有個20公分的縫隙,他慢慢爬了下來,順著縫隙往廁所裏看。
卻看到一雙腳在踮起腳尖。
而他順著腳尖的位置向上看去,卻看到一個清朝白臉女人,正趴在廁所門上麵笑著看著他。
原來李不樓趴下來的瞬間,這個女人也踮起腳從上往下看他。
李不樓啊的一聲:“你是誰,爹,爹,這裏出事了......”
他踉蹌的跑出廁所門,回頭看去,那女人已經消失了。
還沒有喘口氣,他後退著好像撞了什麼東西。
回過頭,卻發現是那具幹屍。
那幹屍正是李十鬼。
“爹,你怎麼…”
幹屍露出沒有嘴唇的牙齒,邪笑著,突然兩隻手掐住了李不樓的脖子。
......
與此同時!
真正的李十鬼,已經來到了兒媳婦的床前。
“江婆子。”
江太婆正眉頭緊蹙,回過頭看向李十鬼,“瘦了。”
“那不重要,瑛子怎麼樣。”
“不太好,搞不好就是一屍兩命,我現在正壓著那臟東西,不讓它出來。”
“但是今天是中元節,邪氣昌盛,很難壓住它。”
李十鬼來到兒媳的麵前,看著那鼓起來的白肚皮。
肚皮裏麵似乎有個嬰兒的臉想要掙紮的出來,每掙紮一下,瑛子都要嚎叫起來。
“痛,啊......”
“我不行了......”
江太婆神色嚴肅的看著李十鬼,“臟東西這是要和你家不死不休了。”
“三十年了,還不放過你李家。”
李十鬼歎了口氣,“都怪我當年太貪啊,我本以為把自己鎖在屋子,就能抵消後輩的賬了。”
“可沒想到,這臟東西真打算讓我李家絕後啊。”
三十年前,李十鬼曾是一名尋龍探穴的摸金校尉,偶然一次,他們幾個人找到了一個千金大小姐的墓。
據說是百年前旗人的一個格格。
成功把墓挖掘後,裏麵陪葬的東西倒是不少。
這些文物足夠他們發一筆了。
結果就在走的時候,卻發現這棺材裏不知何時盤了一條白蛇。
白蛇就躲在女屍的肚子裏。
其中一個同伴想也沒想,直接拿洛陽鏟把白蛇鏟成兩半。
白蛇扭曲蠕動著身子,血撒了一棺材。
其他幾個盜墓賊還想扒了女屍的衣服,卻被李十鬼給阻止了。
多少給人家留點體麵,而且他們陪葬品已經拿了不少。
誰知,等回去後,他的同伴陸續死亡,大都是腰斬而亡。
有的被貨車撞成兩半。
有的是收麥子的時候,機器突然停了,他爬進去修機器,結果機器突然轉動,將他攔腰折斷。
還有的是在工地看自家新房,突然從上麵掉了下來,而下麵剛好有一個細鐵鏈,把他攔腰折斷。
剩下的兩個人不敢出去了。
但是他們最後還是沒忍住寂寞,被那邪物哄了出去,邪物會假扮他們的家人,然後讓他們走向死亡。
最後就剩下李十鬼了。
他今天出去,也是豁出命,但是兒媳婦他也要救。
“來不及了,破肚子吧。”
“不誠,不誠,去弄兩盆熱水來。”
不誠是他的小兒子,此時卻不知道去哪裏了。
江太婆疑惑的看著李十鬼,“你不是讓不誠去屋子裏替代你嗎。”
李十鬼也懵逼的看著江太婆,“我什麼時候讓不誠代替我了。”
“我是讓不樓代替我頂一會。”
突然李十鬼想到什麼,心裏一緊:“不好,這邪物想害死我兩個兒子啊。”
“江婆子,你趕緊準備剖腹產。”
“我這就過去救我兩個兒子。”
“好,老婆子我看著呢。”
......
房間裏,李不樓被掐的腦筋青筋暴起。
他想的是,既然對方能夠掐我,那我為何不掐它呢,反正死就死了。
隨後他用力掐了回去,掐住了幹屍。
這幹屍看起來很幹,但觸感卻和人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脖子上的項鏈,倒是像弟弟李不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