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一個月回來,我放在陽台保溫箱裏的08顆蛋被全部偷走。
監控顯示,偷蛋賊竟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媽。
我正要跟領導彙報緊急情況,業主群突然彈出一個視頻,還有一大串艾特我的消息。
視頻中,王大媽對著滿地剛破殼的小蛇驚聲尖叫,嚇得癱軟在地,被送往醫院。
她兒子譴責我違規在公寓內飼養毒蛇,危害公眾安全,還要讓我賠償王大媽100萬的醫藥費。
他們喊來警察、物業和記者,把我家門圍得水泄不通,紛紛要我給個說法。
我隻隔著門縫,遞出我的工作證和一份蓋著紅章的《珍稀瀕危蛇類繁育協議》。
對蜂擁而上的眾人,一臉平靜地說:
“我是中科院瀕危動物研究所,研究員薑睿。”
“王大媽偷走的108顆蛋,都是珍稀的瀕危蛇類物種,顆顆價值連城。”
“對國家重大科研項目造成的巨額損失,您是刷卡還是轉賬?”
......
望著保溫箱空蕩蕩的蛋槽,我立刻調取監控。
從一個月前開始,恒溫箱裏的蛋每天都會準時在上午九點半少幾顆。
我點擊最新的監控視頻,是隔壁王大媽走到恒溫箱前輕車熟路地打開。
箱內的冷光照亮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她正對著那顆孤零零的蛋喃喃自語。
“小可憐,隻剩你一個了。”
那顆蛋通體純白,蛋殼上隱約有墨綠色的天然紋路,一看就不是普通蛋。
“那小姑娘天天守著你們這些寶貝,自己卻一個都不舍得吃。”
“真是浪費東西,還是讓奶奶趁她不在家,來幫你解脫吧。”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顆蛋,放進一個絲絨小布袋中。
保溫箱旁的綠植裏藏著的針孔攝像機,正好捕捉到她心滿意足的微笑。
30天,108顆蛋。
拜王大媽所賜,這個國家重要科研項目的研究樣本,全部毀於一旦。
沒過多久,門口就傳來一陣嘈雜聲。
“殺人啦!”王大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我的房門,開始嚎啕大哭。
“警察同 誌,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我就是看她一個小姑娘家,陽台上放著那麼多雞蛋也不吃。”
“怕放壞了,好心幫她處理一下。”
“誰知道她這麼歹毒,在雞蛋裏放毒蛇來害我!那些毒蛇在我家竄的到處都是!”
“幸虧俺老婆子命大,沒有被毒蛇咬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她兒子李俊立刻衝到最前麵,用手機鏡頭死死對著我家門上的貓眼。
“大家快看,就是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故意用毒蛇謀殺我媽!”
他一邊直播,一邊對著周圍的記者和鄰居大聲控訴。
“我媽怕她出差這一個月雞蛋放壞了,好心替她處理,她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種毒婦就該被抓起來,立刻槍斃!”
即便隔著門板,我也能感受到外麵的喧囂和惡意。
一個年輕警察敲了敲門,“女士,請你開一下門,配合我們調查。”
我沒有立刻開門。
我的公寓不是普通住宅,而是研究實驗室,不能讓任何閑雜人等隨意闖入。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高聲喊話。
“王大媽,我陽台保溫箱裏的,從來都不是雞蛋。”
我的話像一滴冷水滴入沸油,門外的嘈雜聲瞬間停滯一秒,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聲浪。
“不是雞蛋是什麼?還想狡辯?”李俊的聲音充滿憤怒。
“我們全家都吃好多回了,是不是雞蛋會不知道?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就是,那蛋黃又大又圓,香得很嘞!”一個有幸嘗過的鄰居附和道。
我無語地閉上眼。
那些瀕危蛇類的蛋,為了保證幼體有足夠營養,蛋黃確實比普通雞蛋要大得多。
可他們不知道,那每一顆被吃掉的蛋黃。
都代表著一個獨一無二的基因序列,代表著一個物種延續的微弱希望。
“我再說一遍,那不是雞蛋,是蛇蛋。”
“而且,我已經在保溫箱上貼了明確的警告標識。”
李俊立刻反駁:“什麼警告標識?我媽說根本沒有!你就是想為自己脫罪!”
王大媽的哭聲更大了,“我......我眼神不好,真沒看見什麼標簽啊......”
“她就是故意陷害我!她就是不想賠償我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物業經理也趕到了,用力拍打著我的門:
“薑睿小姐!你趕緊出來!”
“你在小區公寓裏養這些危險的毒蛇,有沒有考慮過其他業主的安全?”
“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