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烈日,隻因我拒絕丈夫的小青梅帶狗來家裏蹭空調。
他們就在我的房間裏擺滿了空調外機。
封臨淵不悅開口:“菲菲的狗被你害的中暑,這是一點小小的教訓。”
“她家裏停電了,不能去車裏,不能去商場?”我試著解釋。
封臨淵的表情一滯,許菲立刻哭著說:
“當然是因為哥哥家近,難不成我會故意害死陪伴我二十年的小狗嗎?”
“哥哥,我們一起養的小寶還在醫院搶救啊!”
下一秒,封臨淵直接將我推進了房間裏,反鎖封窗一氣嗬成。
一瞬間我如同置身火爐,熱風席卷而來。
抬眼一看,室內溫度表顯示67度。
我心已死。
拿出手機,點開了萬能遙控器。——
他們臨時安裝空調,想必外機不會離內機太遠。
我顫抖著連忙嘗試,一個個下來,卻也隻關閉了五台。
房間裏還有七個空調外機,窗戶也被封住,空氣完全不流通。
溫度越來越高。
我站在滾燙的地板上看著通訊錄裏的哥哥二字,猶豫著要不要求助。
下一秒,手機卻因為過熱關機了。
我嘗試開機無果,已經熱得渾身是汗,頭暈腦脹。
再也沒有什麼尊嚴可談,開始拚命捶門,聲嘶力竭地大喊著:
“放我出去!會死人的!”
那頭聽見動靜,隻是通過管道投進來兩瓶水。
撲騰兩聲,它們直直地落地。
許菲嬌滴滴喊著:“姐姐,這是兩瓶礦泉水,你快喝解解渴。”
封臨淵的聲音冷漠無比:
“管她做什麼?你這麼心善,她卻因為亂吃飛醋,差點害死我們養的小寶。”
我愣在原地,所以封臨淵認為我是因為吃醋昨晚才不讓許菲進門。
“你什麼極端天氣沒遇到過?這才短短40分鐘,裝什麼?”
聽見封臨淵這話,我心裏如同被針紮過一般疼痛。
是啊,封臨淵曾經因為他的小青梅出國而一蹶不振,是我默默守護在他身邊;
在他得了抑鬱症以後,我不惜和哥哥撕破臉,也要帶著他全世界求醫。
什麼極端天氣都見過了,他不高興,非要在雷暴天爬山,差點死在泥坑裏。
是我拚盡全力把他救了出來,最後落得個手臂粉碎性骨折。
我用心感化了他,用行動救好了他。
而一切就在小青梅回國後支離破碎,我們三年的婚姻也走到了這個地步。
我順著門框滑坐下來,眼淚從眼角滑落,即刻就幹枯了。
他不知道,昨晚我是在擬離婚協議,我已經準備放手。
我恍惚著。
溫度高得讓我沒辦法再思考,隻能顫抖著打開礦泉水。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湧入鼻腔——這不是水,這是稀釋過的硫酸!
我頓時清明了一瞬,即刻把它蓋了起來。
好狠的心啊!
我若是喝下去,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四周依舊悶熱,熱氣嗆得我呼吸不得。
如同被放進了蒸籠,和遭受酷刑沒區別。
我嘴唇幹枯,嗓子裏如刀割,就連力氣也所剩無幾。
我隻能敲著門,用盡全身力氣喊著,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
“放我出去......”
我又聽見了腳步聲。
封臨淵站在門外,我都能想象出他緊皺眉頭、猶豫的樣子。
就和他當年答應我的求婚時一樣。
我真傻,竟用恩情要挾他。
明明我有那麼多條路能選,卻隻因為他高中救過我一命,就一顆心撲在他身上。
如今吃下了自己種的惡果。
我連眼淚都沒有了,隻能用細微的聲音喊著:
“救救我,封臨淵,我中暑了。”
我聽見了解鎖的聲音,“哢嚓”一聲。
終於要出去了嗎?
我恍惚著,意識已經不太清醒。
然而下一秒,是水杯砸落地板的巨大聲響。
許菲大喊著:“天呐,我燙傷了!”
腳步聲匆匆遠去,而我卻連喊都喊不出來。
我知道自己急性中暑了,連伸手去夠門把的力氣都沒有。
好不容易手搭到門把上,發現門依舊鎖著。
“不......”我沙啞地呢喃,隻聽見那邊封臨淵的聲音帶著急切:
“管家,快叫車!許菲的腳燙傷了!”
管家的聲音帶著猶豫:“夫人怎麼辦?”
那邊封臨淵大吼了一句:
“第三個外機下麵有備用鑰匙,她受不了了,自己會出來的。”
一群人匆匆離去。
我聽見了這話,看見了最後一絲希望,爬向了第三個空調外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