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桉帶著一眾保鏢,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扶著我踉蹌的走回車上。
直到耳畔的嗡鳴聲停下,我才發覺許宴桉正一邊喂我吃藥,一邊拍著我的後背順氣。
見我目光清明,他動作一僵,車內氣氛瞬間古怪起來。
兩兩對視許久,我率先移開視線,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
“你就是溫念?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綠茶婊......”
啪的一聲,電話被我顫著手掛斷。
車內寂靜,剛才的話一定被許宴桉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果然,他冷哼道:“如果不是你以前做的錯事太多,今天又怎麼會牆倒眾人推。”
喉嚨裏像堵了團棉花,疼得我說不出話,許宴桉皺眉扭過頭,別扭的從一旁拿出一隻老舊玩偶。
“玉鐲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和你無關,不是人為導致的,這小熊玩偶是梔梔覺得過意不去,給你的賠禮,別看它破舊,這可是她一直帶在身邊的幸運物,要是敢弄壞了,有你好看。”
大腦又開始天旋地轉般的疼。
前世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玩偶,那是和許宴桉在一起後,他一直留在身邊的。
我以為這是他的心愛之物,在無數個吵架的夜晚一直放在床頭,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連這點念想,也是屬於夏梔。
車內一路無話駛回別墅。
剛進大門,就看見夏梔一瘸一拐的撲進許宴桉懷中,像才發覺了我的存在似的,小臉羞得滿麵緋紅。
“溫小姐,今天的事是宴桉做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敷衍的點頭,轉身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樓梯口拐角處,看見夏梔拿出報告,調皮的吐了吐舌尖。
“宴桉,你馬上要當爸爸了!”
“怎麼......”
夏梔頷首露出泛著薄粉的後頸,“哎呀,就是吵架那晚,你喝多了,然後我們......”
出乎意料的,許宴桉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反而眼底露出幾分困惑。
聽到夏梔已經開始幻想未來寶寶的長相,我加快步伐衝回房間,把這些年從雜誌上裁剪下來的許宴桉照片,通通燒了個精光。
眼前跳躍的火光,像極了前世地下室裏的熊熊烈火。
我想,許宴桉一定愛慘了夏梔,才會為她花掉一半積蓄,隻為做訂婚宴上的一條禮服。
難怪不管我從前怎麼笨拙的勾引,許宴桉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能讓他打破刻板思想,在婚前同居的,從來都不是我。
包裏的小熊玩偶不合時宜的掉落出來,嘴角誇張的勾起仿佛是在嘲笑我傻得可憐。
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崩潰落下。
我呆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點點看著遠處天光升起。
過道裏傳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倒。
許宴桉雙目赤紅,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一遍遍厲聲質問我把他爸媽弄去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待在房間裏沒出去過......”
夏梔打開電腦,“溫小姐,通話記錄顯示宴桉爸媽最後一通電話是你打過去的,監控也在這裏,你為什麼還不肯說實話?”
“二老養育宴桉不容易,他又是個孝子,你如果有什麼不痛快,為什麼不綁了我,偏偏要去戳他的心!”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見視頻裏的我,仿佛提線木偶般拖著僵硬的腿,走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
手臂傳來刀割的疼,我猛地低頭,看見自己渾身都是血跡,而染血的菜刀正隨意被丟棄在我的腳邊!
“不用和她廢話。”許宴桉陰沉著臉,下定決心,“溫念,這次,我一定不會再任你宰割。”
他帶著夏梔大步離去,砰的一聲,大門被徹底鎖死。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起身,砸開窗玻璃,從二樓縱身一躍。
比人脈能力,許宴桉遠不如我。
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查個清楚。
我拖著骨折斷裂的左腿一瘸一拐走到後門,果然看見助理正在車內等我。
來不及解釋太多,我冷聲吩咐,“計劃取消,先派人查清楚許宴桉父母現在人在哪裏。”
助理被我滿身血跡驚得合不攏嘴,機械回答,“許家父母?二十分鐘前我還看見他們打車在往這個方向趕啊。”
我微微一愣,車輛從正門擦身而過的瞬間,果然看見許父許母毫發無傷的從出租車上下來。
“溫總,現在該去哪裏?如果這次錯過會診,恐怕又得等小半年。”
我收回視線,“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