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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幾步，我突然被悶頭一棍拖進了小巷。

人群氣勢洶洶逼近，潑了我一身臭雞蛋。

“騙子！害人精！你為了騙光我們的錢，不惜害死我老婆！可她明明沒事啊！”

“不要臉的東西！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看你沒了這些晦氣紙片還怎麼害人！”

數不清的手伸來扯爛了我師傅生前留給我的紙紮袋。

未完工的紙人散了一地，我掙紮著去撿，卻眼睜睜看它們被踩得稀巴爛。

甚至有人邊吐唾沫邊踩到我頭上：“就你也配當大師，我看你以後怎麼混！”

更多汙言穢語砸來，可刺痛席卷我全身，讓我連開口都做不到。

我艱難抬眼，隻覺這些人無比熟悉，但絕不在我救過的家庭裏。

忽然，有腳步聲響起，我瞬間轉頭看向巷口。

霍長青挽著沈舒亦走來，滿臉是對我狼狽的嘲弄。

我咬牙質問：“我都走了你還想怎樣？”

霍長青冷笑：“你害我和舒亦分開這麼久，就該多受點罪！”

下秒，他笑盈盈牽起沈舒亦的手：“寶貝看高興了嗎？沒高興我們繼續。”

“陸希，叫大聲點，我寶貝愛聽，不需要我撕幾個紙人給你提神吧？”

他拿起僅剩的紙人隨意揉折，每下都在狠狠攥緊我的心臟。

我目眥欲裂大喊：“你究竟要幹什麼！”

霍長青得意大笑：“這話該問你啊。”

“你那萬鬼都懼怕的克鬼術，到底還差什麼最關鍵的術眼？”

他猛地把一打照片砸我臉上。

等我看清上麵血淋淋的術陣，瞬間我腦子嗡一聲炸開了。

這根本不是克鬼術！

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為什麼......

對上沈舒亦得意的眼，我什麼都懂了。

這事我沒法再不管。

我用力呸掉嘴裏的血沫：“你自己作死不夠，還要拉一整個霍家陪葬嗎？”

“把紙紮還我，我現在還能彌補你犯的錯！”

話音未落，一個狠戾的巴掌甩在我臉上，直扇得我摔倒在地，耳朵炸開似的轟鳴。

“你真是賊心不死！居然還敢拿霍家騙我！”

他雙眼猩紅地拽起我的頭往地上砸：“你放心！今晚除了你誰都不會死！”

“你要還不說術眼，我現在就成全你！”

劇痛間，我的血流到他手上。

霍長青嫌臟似的扔開我，衝一旁揮揮手。

人群立刻衝過來對我拳打腳踢，每個都是我前世救過的霍家小輩。

我痛苦蜷縮在地，咬牙忍下要出口的悶哼。

和他們即將要經曆的煉獄相比，我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

而霍長青，更是會在親手毀了霍家百年基業後，比我前世痛苦千百倍死去。

我再忍不住大笑，一把握住迎風打來的棍子，輕飄飄反問。

“他不想活，你們也不想嗎？”

所有人一愣，訕訕停下了手。

霍長青氣得表情扭曲，但突然，沈舒亦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瞬間狂笑著親了沈舒亦一口，隨後拿出個瓶子狠狠捅進我額頭的傷。

“陸希，原來術眼就是你的血啊！”

“你還拿什麼跟我鬥，就憑你碎一地的破紙？”

我疼到意識模糊，隻冷冷看著他親手掐滅自己最後的希望。

“既然如此，你敢和我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