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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門斷斷續續的招供中，一幅醜陋的畫卷在我麵前緩緩展開。

提議抽去師父仙骨的，是天清門的清虛長老，因為師父曾在論道大會上，指出他功法中的謬誤，讓他顏麵盡失。

動手執行的，是雷火宗的宗主，他覬覦師父的本命法劍已久，想借此機會奪劍。

而琳琅......

我那位冰清玉潔的師叔。

她沒有動手，也沒有提議。

她隻是在師父最痛苦的時候，日日都去刑台“探望”。

她告訴師父，我這個魔頭在鎖妖塔裏過得很好，已經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她告訴師父，整個仙門都在稱頌她的英明果決，說她大義滅親，是仙道楷模。

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誅心的話，一點點碾碎師父最後的希望。

“原來，是這樣。”

我鬆開掌門，站起身，目光投向蜷縮在角落裏，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的琳琅。

我沒有立刻走向她。

而是抬起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揮。

一幕幕景象，如同水鏡一般，出現在大殿中央，出現在所有幸存者的眼前。

那是師父。

在夜深人靜時，他悄悄修複著被魔獸損壞的護山大陣。

在瘟疫蔓延時，他孤身一人進入疫區，煉製丹藥，救治了成千上萬的凡人。

在弟子比試時，他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每個人的不足，並耐心指導。

他把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個宗門，奉獻給了他口中的“仙道正途”。

可換來的，卻是背叛、折磨和死亡。

那些被他救過的弟子，在他受刑時，選擇了沉默。

那些受過他指點的長老，在他被定罪時，第一個站出來劃清界限。

他們享受著他的付出，卻又畏懼著他的強大，嫉妒著他的天賦。

所以，當一個“汙點”出現時，他們便迫不及待地，要將他拉下神壇，踏上一萬隻腳。

“看清楚了嗎？”

我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這就是你們敬愛的晏歸塵師伯。”

“這就是你們口中，私藏魔徒的罪人。”

“你們殺死的，不是一個罪人。”

“是你們雲頂仙宮，最後的守護神。”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那水鏡中的景象，更不敢看我。

但，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