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讓我頭皮發麻。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婆婆的房間，一把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魂飛魄散。

婆婆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麵色青紫，嘴唇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正是她發病的典型症狀！

“媽！”我驚叫一聲，撲到她身邊。

她虛弱地睜開眼，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角，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藥......快......拿藥......”

藥......拿藥！

不對！藥剛剛被李明遠拿走了！

我想著他剛剛出門不久，現在打電話讓他帶藥回來，也許還來得及！

婆婆還有一線生機！

我顫抖著手，幾乎是憑著本能撥通了李明遠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裏隱約傳來女孩嬌弱的喘息聲。

“什麼事？我正忙著呢！”李明遠的語氣極度不耐煩。

“李明遠！媽發病了！你快把藥帶回來！快！”

我用最簡練的語言嘶吼道，語速快得幾乎要咬到舌頭。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更加猛烈的怒火。

“你是不是有病？為了讓我回來，竟然咒我媽！趙淑予，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無理取鬧！”

“我告訴你，媽的病情穩定很久了，根本不可能出事！你別再給我耍這些小伎倆！”

“還有，我現在是在救我學生的命！作為導師，照顧學生是我的責任，天經地義！”

他的每一個字都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情況萬分緊急，我顧不上心寒，幾乎是哀求著說：

“我不騙你！你開視頻，你隻要看一眼就知道我沒有說謊！媽現在真的很危險！”

“開視頻？你腦子進水了？”他冷笑一聲，語氣裏的嘲諷幾乎要溢出聽筒

“這個病，發病後黃金救治時間隻有一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人命！你讓我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開視頻？”

“趙淑予我警告你，要是耽誤了薇薇的救治，我唯你是問！”

“嘟......嘟......嘟......”

電話被他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如墜冰窟。

在他的學生麵前，他的親生母親，竟然連一絲一毫的信任和關心都得不到。

婆婆顯然也聽到了電話裏的對話。

她本就困難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氣得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張臉都憋成了醬紫色。

“媽！媽你別激動！”我慌忙將婆婆抱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幫她順氣。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在婆婆的臉上。

我不能放棄！

我一邊抱著婆婆，一邊用空出來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李明遠的號碼。

一開始，電話還能打通，但無一例外，都在響鈴一聲後被迅速掛斷。

到後來，聽筒裏傳來的，隻剩下冰冷而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他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