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隻因為假千金的一句抱怨，作為豪門的丈夫殷世乾不許感冒的女兒治病。

我抱著女兒的屍體痛哭時，他正為假千金舉辦盛大的生日宴。

將女兒的後事處理好後，我向殷世乾提出了離婚。

他卻厭煩地看著我。

“你又在胡鬧什麼？當初你和玖希抱錯又不是她的錯。”

“先前拿女兒做筏子，一個小感冒而已你就鬧得天翻地覆。現在又拿離婚威脅我。”

“再有下次我就真的和你離婚了。”

我的神情平靜。

“那就離婚吧。”

1.

摸著額頭燙得驚人的女兒，我急得團團轉。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小菱現在發燒，燒得很嚴重！”

門外，保姆的聲音冰冷。

“太太，您別為難我們了，我們可不敢違抗先生的命令。”

然後無論我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再理我了。

我咬著嘴唇，整個人渾身顫抖。

三天前，我和莫玖希起了爭執，所有人都向著她，無論是我的丈夫還是我的親生父母。

女兒不過為我說了幾句話，殷世乾就勃然大怒。

“看你把女兒教成什麼樣子了，小小年紀就滿口謊話！”

莫玖希假惺惺地說。

“小菱年紀小不懂事，但姐姐你也該糾正她啊。”

“還是說你隻是將小菱當作為你衝鋒陷陣的工具，根本就不關心她？”

她的眼中滿是惡意，而殷世乾對此視而不見。

“你這個當母親的真是不稱職！玖希都比你更關心小菱。”

“接下來的一周你和女兒就待在臥室裏哪都別去了！”

他不顧女兒的哭喊讓人將我們關在臥室裏。

拿走了我們的手機和其他一切能和外界溝通的東西。

因為受了驚嚇，女兒當晚就開始夢囈。

第二天就開始發燒。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女兒已經燒到說胡話了。

這三天裏殷世乾一直沒有回來，而家裏的傭人無論我怎麼請求，怎麼哭喊。

他們的回答都是。

“抱歉，太太，沒有先生的吩咐我們不能放您出去。”

甚至就連退燒藥都不肯給我拿，生怕我趁開門的時候跑出去。

就連窗戶都被封住了。

眼看女兒的情況危及，我實在不能等著別人的憐憫，直接拿椅子打碎了窗戶。

然後抱著昏迷的女兒，踉蹌地跑了出去。

三天水米未進，要不是路上碰到了一個好心人的幫助，我根本跑不出別墅區。

好心人將我和女兒送到了醫院，可我剛覺得見到希望。

醫生的歎息徹底讓我跌入了深淵。

“抱歉這位女士，請節哀。”

病床上，女兒小小的身體一動不動，就連我覺得心驚的高溫也降了下來。

我的心被撕碎了。

我抱著她嚎啕大哭，可這個懂事的孩子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我。

與此同時，醫院裏的電視播放著莫家千金的生日宴。

現場名流雲集，記者媒體來了無數。

莫玖希幸福地站在她收到的禮物前，她的身邊，爸媽和殷世乾正欣慰地看著她。

電視裏他們像是幸福的一家人，電視外我抱著女兒逐漸冰冷的身體痛徹心扉。

生日當天，她收到的禮物是無數價值連城的東西，我收到的是女兒的死。

2.

女兒出生那年，忽然有人告訴我，我是被抱錯了的真千金。

我的親生父母是全國都有名的富豪。

可這個時候我已經因為愛情嫁給了同樣有錢的段世乾。

那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像事做夢一樣，隻有剛出生的女兒能讓我感受到些許的真實。

段世乾勸我接受這對突然出現的父母。

“多出兩個愛你的人不是好事嗎？”

於是我茫然地認了父母，茫然地麵對他們對我的指責。

“玖希也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就容不下她呢！”

“像你這種惡毒的女兒，我寧願沒生過！”

可明明是他們先找到我，抱著我痛哭流涕，說會好好對待我。

沒有父母我還有丈夫，可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候，段世乾也站在了莫玖希的那邊。

每次莫玖希一委屈，無論是不是我的錯，他們都對我劈頭蓋臉地怒罵。

於是我隻剩下了女兒。

可現在我的女兒也離我而去了。

在我的哭聲中，醫生說。

“孩子的死訊要通知一下孩子父親嗎？”

我抱著女兒的手收緊，聲音漠然。

“不用了，孩子沒有父親。麻煩你開具死亡報告了。”

說著我又流下了眼淚。

因為我，小菱也被段世乾嫌棄，四歲的孩子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

不僅沒有哭鬧，還安慰我這個沒用的母親。

“我有媽媽。”

小菱稚嫩的臉頰貼在我的臉上，我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可抬手摸到的隻有冰冷的骨灰盒。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的段家。

看到我的那一刻傭人們像看到救星一樣。

“太太您可算回來了，快回臥室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段世乾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好啊你，不過是讓你和女兒一起在臥室待幾天，你就忍不住跑了出來。”

“你嫉妒玖希的生日宴想跑過去搗亂是不是？”

他的眼中滿是怒火，表情猙獰到讓我覺得陌生。

這還是當初承諾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段世乾嗎？

但我很快就回過神，他早就變了。

隻是我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我垂下眼簾，平靜地說。

“你這樣想就當做是吧。”

我這樣回答，段世乾反而愣了一下。

隨後他皺起眉頭。

“你陰陽怪氣什麼呢？自己砸碎了窗戶帶著女兒跑出去還有理不成？”

“關你緊閉本來是想讓你反省一下自己，現在看來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沒等我接話，門口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世乾哥，你不要和姐姐生氣了。”

“畢竟是我占了她二十多年的親情和富裕生活，她針對我也很正常。”

莫玖希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對我笑了一下。

她已經換掉了生日宴上那套華麗的禮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清純小白花一樣。

一看到她，段世乾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你啊，還是那麼善良，都快被她欺負到沒有立足之地了還在為她說話。”

3.

她沒有立足之地，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和他爭辯了，畢竟人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莫玖希露出羞澀的笑容。

“世乾，姐姐才是你的妻子，你這麼向著我說話她會生氣的。”

“我可不想你們因為我而鬧矛盾。”

段世乾看她的目光更加愛憐了。

“她是我的妻子也不能無理取鬧。我真後悔娶了她這個惡毒的女人。”

“連帶著生了個不懂事的女兒。”

他將她攬到懷裏，當著我的麵親親我我。

我漠然地看著他們，在他們馬上就要親上去的時候突然開口。

“既然你這麼後悔，那我們就離婚吧。”

段世乾頓在了原地，像是沒有聽清我的話一樣問。

“你說什麼？”

我再次重複了一遍。

本以為他會很開心，沒想到他竟然憤怒地看向我。

“莫厭離，你怎麼敢提和我離婚的？”

“你一個全靠我養著的廢物，和我離婚吃什麼喝什麼？”

“還有女兒，你難道想把女兒帶走不成？”

女兒，他提到這個詞我的心中就是一痛。

莫玖希捂住嘴，看似好心地勸道。

“姐姐，你就別胡鬧了。”

“有什麼想要的你就直說，用離婚當作手段來威脅世乾哥也未免太過分了。”

聞言，段世乾果然更生氣了。

“莫厭離，你以為我不敢和你離婚嗎？”

“先前拿女兒做筏子，現在又用離婚威脅我，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對了，女兒呢？怎麼隻有你自己回來？”

他的眼睛巡視著四周，想要找到女兒的身影。

莫玖希恍然大悟般地開口。

“你不會是想把小菱藏起來和世乾哥談條件吧？”

我猛地看向她，眼神銳利。

看到我的表情，她像被嚇到了一樣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看我，姐姐可是小菱的母親，肯定不會這麼對她的。”

段世乾冷笑一聲。

“她現在什麼做不出來？莫厭離我勸你現在就告訴我女兒在哪。”

“否則，我就真的和你離婚了！”

又是這樣，莫玖希總是用這種猜測的話來往我身上潑臟水。

每次我解釋清楚，她就會可憐兮兮地說。

“我隻是猜測而已，沒想那麼多，姐姐你別生氣。”

然後明明被誤會的是我，爸媽和段世乾卻站在她那邊。

“玖希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那副嘴裏讓我回憶起來就想吐。

我忍住反胃，盡量平靜地說。

“那就離婚吧。”

段世乾像是被我氣到了，氣急反笑。

“好，這是你說的，離婚，你可不要後悔！”

他對莫玖希囑咐了一句，就粗魯地拉著我去了民政局。

離婚證到手，還沒等我鬆口氣。

他就泄憤似地搶走了我手裏的骨灰盒摔在了地上。

“那麼寶貝地拿著這個破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你孩子呢！”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女兒到底在哪？”

看著撒了一地的骨灰，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聲音沙啞地開口。

“女兒就在地上啊！她被你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