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之後，沈明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顧家別墅。

她的膝蓋還隱隱作痛，被火灼燒過的雙手夜留下了暗紅色的疤痕。

如今她隻盼望著顧孟州別再來找她的麻煩，讓她安生度過這一個月。

可就在她準備好好休息一番，推開臥室門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她的房間竟被徹底改造成了靈堂。

所有的家具都被清空了，梳妝台成了貢品桌，窗簾換成了純黑色，慘白的喪布垂落兩側。

而最刺目的是她原本的床頭正中央，端端正正掛著顧母的遺像。

黑白照片裏，婆婆慈祥的微笑在昏暗的燭光中顯得格外詭異。

“喜歡這個布置嗎？”林語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穿著顧孟州的襯衫，下擺剛蓋過大腿根，鎖骨處幾處新鮮的吻痕刺目地暴露在空氣中。

看著她挑釁的樣子，沈明微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對了，忘記告訴你，她去世那天你打來的電話，都是我掛掉的。”

林語嫣晃了晃手機，“不僅掛了，我還刪除了所有的通話記錄。”

聞言，沈明微怔在原地，激動地大喊。

“這可是他的親生母親，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語嫣突然發笑，她緩緩湊近，香水味混著情欲後的氣息撲麵而來。

“你知道那老東西為什麼原本好好的，突然心臟病發作嗎？”

她湊近她耳邊，麵露譏諷：“因為我發了我和孟州上床的視頻給她……”

“你瘋了！！”沈明微雙目瞪圓，心臟怦怦直跳，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可這時，林語嫣突然抓起床頭的遺像狠狠砸向地麵。

“哢嚓”一聲脆響，玻璃碎片四處飛濺，顧母的照片在碎玻璃下靜靜凝視著她們。

腳步聲急促傳來，顧孟州出現在門口，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那堆碎片上。

林語嫣瞬間紅了眼眶，“孟州，她居然說把媽的遺像放在臥室太晦氣……就這麼打碎了……”

看著顧孟州震怒的目光，沈明微踉蹌著上前。

“孟州我沒有……是她摔的！而且媽的死和她有關，那天她故意掛了我的電話，然後——”

“夠了！”

顧孟州雙眼猩紅，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我媽生前對你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要好，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敢摔照片，那我就廢了你這雙手，保鏢！”

一聲令下，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沈明微。

沈明微被拖到玻璃碎片前，雙手被強行按進那堆尖銳的玻璃渣裏。

“啊——！”

淒厲的慘叫在靈堂內回蕩。

鮮血順著玻璃斷麵湧出，很快在地上彙成一灘暗色長河。

沈明微疼得渾身痙攣，不斷掙紮著想將雙手抽出，卻被人死死按住手腕，玻璃碴更深地紮進皮肉。

“給我跪著，向我媽贖罪。”顧孟州的聲音冷得像冰。

膝蓋重重砸在滿地碎片上，尖銳的刺痛讓她眼前發黑。

“不夠，給我家法伺候，九十九鞭，一鞭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保鏢立刻將沈明微拉起，拿出鞭子狠狠抽在她的後背。

一聲巨響，第一鞭就抽得她撲倒在地，兩眼昏花。

第二鞭、第三鞭，每一下都像烙鐵烙在背上，鞭子在她脊背抽出數道血痕。

保鏢打的越來越用力，沈明微嗓子啞到一聲慘叫也發不出，她感到自己痛到快要失去意識。

她模糊的視線裏，顧孟州站在逆光處，眸色冷得令她絕望。

打到第九十鞭時，她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大灘血沫。

見狀顧孟州的手指抖了下，腳步忍不住上前，

在一旁的林語嫣發現他的停頓，突然踮腳湊在他耳邊。

“伯母都去世了，這女人竟還嫌棄她晦氣，真是忘恩負義。”

聽到這番話，顧孟州的眼神驟然變冷，剛剛的心疼也煙消雲散。

“繼續打！”

最後一鞭落下時，沈明微癱在血泊裏，動彈不得。

她的後背已經沒有一塊好肉，雙手泡在自己的血裏，玻璃碎片還紮在膝蓋上。

顧孟州眉頭緊鎖，對她的那一絲心疼也化成更深的恨意。

“扔去地下室，別讓我媽看見心煩。”

保鏢拖著她走過長廊，血跡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地下室的鐵門轟然關閉，黑暗吞噬了最後一絲光線。

沈明微蜷縮在潮濕的水泥地上，血和淚混在一起。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聽見樓上傳來林語嫣嬌柔的笑聲。

一滴淚砸在地上。

這次，她終於徹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