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想不通,昨夜還與他置氣的娘子。
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坐在轎子裏,遠遠地看到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麵的他。
麵容枯槁。
上次母親回府後便驚動崔氏家族長老。
長老借命為我破解相麵術的反噬。
但借的誰的命,他卻言天機不可泄露。
母親將簾子放下,語重心長地說道。
“殊兒,此去詔國,路途遙遠,千萬照顧好自己。”
“這是你的新身份,孫蕊希,詔國將軍府的遠房表侄女。”
“這回幸得長老相救,這是他給你的錦囊,等到了詔國再打開。”
經過幾天幾夜的顛簸,終於到了詔國。
將軍府門口,楊老將軍親自出來相迎。
原來父親年輕時,曾救過楊老將軍的命。
倆人還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後來因家國立場不同,便再無往來。
老將軍看著我,熱淚湧動。
“和你父親長得真像,以後就把這當自己家。”
“你楊靖哥哥去巡營了,等他回來,讓他帶你出去逛逛。”
將軍府大而空曠。
我每日卯時便在府裏的那棵千年古樹下靜坐,吸收地氣。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是長老在錦囊中提及的,崔氏一族尋找了數百年的相麵術反噬破解之法。
這日,我被老樹上的鳥叫聲吵的無法靜心打坐。
抬頭一看,是鳥巢被大風刮的差點就要掉下來。
裏頭還有幾頭剛孵出來的小鳥。
我借著古樹的分枝爬了上去,將鳥巢安置好。
低頭看了看樹下,一陣眩暈感。
瞬時失足掉了下去。
隻見一少年郎騰空躍起,接住了我。
晨光下浮現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額頭上的疤痕顯得異常耀眼。
他將我輕輕放下,眉宇間盡是明朗與靈動。
“你就是蕊希妹妹吧,我是楊靖。”
我還沒來得及行禮道謝,他卻拉著我往外走。
“走,我帶你出去逛逛。”
此後,整整一年,楊靖得空便帶著我踏遍詔國的萬裏河山。
而我,光明正大地用相麵術助他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取勝。
龍顏大悅。
不久,皇上封他為定遠侯。
他卻不忘提及我的相麵術。
起初,皇上對我的相麵術半信半疑。
在幾次預言應驗後,他震驚不已。
更是在家國大事上漸漸倚重我。
特封我為鳴亭侯。
賞良田萬畝。
一天,楊靖拿著茗山茶園的賬簿和名冊,交到了我手裏。
我眼睫微眨。
他清潤的眼神慢慢灼熱起來,撓了撓頭。
“怎麼,不喜歡嗎。”
我望著眼前的少年郎,早已平靜的心泛起了絲絲漣漪。
“不,我很喜歡。”
他這才滿意的笑開。
“茗山茶園靈氣最盛,可調節你因長期觀人氣色導致的自身氣場紊亂。”
“還有,以後不許為我動用你的相麵術,我是男人,我要靠自己獲勝,我不不需要你為我損耗精神。”
我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對他的欣賞。
他用軍中那一套軍規鐵律威懾約束茶園的管事和工人。
全然沒有了私下的青澀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