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嗓門大,她一開口,周圍人都被她帶了節奏。
“那姐姐一看就很負責,但是弟弟怎麼回事?不願意給自己親媽動手術?”
“還說兒子是頂梁柱,還是大學生呢,家裏供養讀書出來,現在一點手術費都要AA,親媽還在昏迷。”
“親兄弟明算賬,但是這算得太清楚了,失去了親情的味道,這弟弟是吸血蟲,吃女吧,吃了親媽還要吃姐姐的?”
我在實習期,公司要求穿戴體麵,同事們也很注重外形。
我身上穿的都是小品牌,雖然不貴,但一看就不窮。
我姐是常年賣魚,她粗手粗腳,手指變形,臉曬得黝黑。
大家自然同情“弱者”,不會幫我說話,風向徹底偏向我姐那邊。
加上現在不論現實還是網絡,對我這種弟弟的生物尤為厭惡,無法解釋什麼。
我姐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口頭上卻裝得傷心無助:“弟弟,你是大學生,找了好工作,我賺錢不如你,我都願意AA了,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呢?”
這句話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
外麵38°高溫,她的話更是火上澆油。
醫生急忙催促:“如果你們家屬不願意做手術,可以把病人轉移到別的醫院,出了事我們不負責。”
甚至有保安來維護秩序,事情越鬧越大。
“AA吧,一個人一萬五,弟弟,你不會拿不出手吧?你一個在單位上班的人,工作那麼體麵,總不能逼著你姐姐這個血包負責所有吧?”我姐眼裏滿是猙獰。
以前我媽身體好時,我和我姐相處融洽,如今隨著我媽年齡增長,我姐原形畢露。
忽然,一個巴掌扇在我臉上,扇得我眼冒金星。
等回過神,才發現是一個陌生大娘打了我。
她像個義憤填膺的“江湖俠客”:“兒子有什麼用,關鍵時刻根本指望不上,花錢時比誰都狠,吸女人的血,比誰都不要臉,呸。”
總有衝動的人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不分青紅皂白就以為自己很正義。
被打了一巴掌後,我的情緒徹底爆發,從一個體麵的大學實習生,逐漸變得暴躁。
周圍有人歎息:“這親媽半天進不了手術室,人都昏迷了,她們還在爭執,連自己的親媽都不管了,真是造孽啊。”
我心裏一驚,掛念著親媽,但轉念一想,親媽不隻是我一個人的,更是我姐的。
親媽對我姐的付出比我多好幾倍,親姐都如此冷漠,我為什麼要自我懲罰?
雖然我姐是女兒,但我媽依舊對我姐很好,言聽計從,還給我姐買了房子和車子。
說女兒也要有車有房,兒子可以自己奮鬥。
我撫摸著被打紅的臉頰,對那個陌生大媽說:“大姐,你打了我,打一個陌生人,不怕我報警嗎?”
那大娘回過神,愣愣地盯著我,不一會兒又死鴨子嘴硬:“我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真可笑,還以為這是江湖世界?
我隨後撥打了110,大娘慌了神,想搶電話時已經來不及了。
有幾個保安擋在我前麵,醫院裏不能鬧事。
忽然有人大叫:“這病人感染嚴重高燒暈厥,瞳孔渙散,怕是需要馬上手術。”
“快去搶救,不能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