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最後一個項目,護士小心翼翼地扶我起身,遞上一麵鏡子。
“顧太太,您看,效果是不是立竿見影?”
鏡中的臉緊致透亮,幹紋全無,仿佛回到二十歲。
我滿意地勾起嘴角,驅車直奔顧氏集團。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顧言深正低頭看文件,林薇薇俯身站在他身邊。
兩人聞聲,同時抬頭。
那一瞬,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薇薇的臉,比我鏡中的模樣更驚人。
那張臉細膩得不像真人,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了然又憐憫的微笑。
“嫂子,你來了。”
顧言深瞥了我一眼,視線在我臉上未曾停留,便轉向林薇薇,語氣溫和:“方案再細化一下,下午開會要用。”
“好的,顧總。”
林薇薇轉身離開時,用隻有我們能看到的角度,衝我挑了挑眉。
皮膚下,再次傳來被拉扯的刺痛感。
門被關上,室內隻剩我和顧言深。
他終於抬頭看我,眼神裏沒有驚豔,隻有厭煩。
“你來幹什麼?”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
“言深,你看,我是不是變年輕了?”
他皺起眉,像看一個瘋子。
“蘇晚,”他打斷我,眼神冷酷,“別再去騷擾薇薇。”
“我沒有......”
“你沒有?”他聲色俱厲,“你取消她的預約,搶走她的項目,這不是騷擾是什麼?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危險。”
他走到我麵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
“你如果再敢找她的麻煩,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顧氏大樓,坐進車裏,趴在方向盤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我把自己關在家裏。
林薇薇的朋友圈卻越發精彩。
一張照片,她在落地窗前一字馬,配文:“為沙特項目做準備,塑造最完美的身體線條。”
另一張,她在健身房舉著啞鈴,汗水浸濕背心,性感又勵誌。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劇痛驚醒。
不是皮膚,是骨頭。骨頭縫裏像生了鏽,鈍痛無比。
我掙紮著想坐起,腰卻像斷了,使不上半分力氣。
每動一下,關節就發出“哢噠”的脆響。
我踉蹌著走到穿衣鏡前,徹底呆住。
鏡子裏,是一張二十歲的臉,配著一副五十歲的身體。
我的背無法挺直,肩膀塌陷,整個人病態地佝僂著。
這一世,我明明已經重生,明明已經預知了一切。
卻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再一次滑向那無底的深淵。
絕望和不甘,像兩隻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