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裏傳來碎裂的聲音。
我抬起手呆呆的看著自己手掌上出現的裂紋,眼睛眨也不眨。
我真的要死了。
可季晏禮不信我生出了情絲,也不信我會喜歡他。
我掙紮著爬起來,踉蹌的朝著林晚音的寢宮跑去。
我想要親口告訴他。
可來到門外,卻被侍衛堵在了門口。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安靜的站在門外,聽著裏麵傳來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一陣寒風吹過,幾乎將我吹了個透心涼。
林晚音剛來天族的時候,是我陪著季晏禮去接的。
她一下馬車,就抱著季晏禮不肯撒手。
整日纏著季晏禮陪她。
就連我的生辰,她也在。
那天她挽著季晏禮的胳膊有些挑釁的看著我:“抱歉啊,我太久沒見師兄了。你不會介意吧。”
當時我隻感覺心裏悶悶的,有些酸澀。
季晏禮看向我的眼神裏有些期待,又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暗自捂了捂胸口。
最後我還是衝著他們搖了搖頭:“不介意。”
那一瞬間,他眼裏的光突然就滅了。
一言不發的任由林晚音將他帶走。
從那天之後,季晏禮幾乎不再回來。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胸口的酸澀是情絲在生長的痕跡。
可現在好像已經太晚了。
過了許久,季晏禮才出來。
他的麵色有一些不自然:“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動了動手指,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來這裏做什麼?我想告訴他琉璃早已生出了情絲。
我不是捂不熱的人,我愛他。
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
大門打開,林晚音拿著一件大氅披到了季晏禮身上。
親昵的為他整了整衣領,露出來的肌膚上還帶著密密麻麻的吻痕。
雲雨初歇,她靠在季晏禮的懷裏。
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帶著數不清的得意和囂張。
而季晏禮則是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腰,無意識的替她揉著。
動作熟練到這樣的場景好像已經發生了千百遍。
我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咽了下去。
低垂下眼眸,平淡的開口:“我來拿琉璃心。”
“那是我的,該還我。”
季晏禮的目光死死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我破損的皮膚。
半晌嗤笑一聲:“晚音,還給她。”
林晚音不情願的看了我一眼。
拿著琉璃心向我走過來,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去接。
可她的手一抖,琉璃心摔在了地上。
碎成了無數塊。
我呆愣在原地,看著碎成一地的渣渣不知所措。
“誒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不接好呢沈清鸞。”
我顧不得她在說什麼,用力的推開林晚音。
跪在地上有些急切的撿著地上的碎渣。
一塊又一塊的碎渣刺破了我的手掌,鮮血順著流了下來。
季晏禮快步走過來,扶起林晚音緊緊的摟在懷裏。
“沈清鸞,你有完沒完!不過是一個琉璃心,你又死不了!晚音她身子弱你不知道嗎!”
“若她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他的嗓音裏滿是對林晚音的著急。
責怪我推倒了她。
我動了動滿是鮮血的手掌,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可我會死的。”
我真的會死的,季晏禮。
季晏禮定在了原地,看著我的樣子皺了皺眉,隨即露出一份厭惡。
“你還在撒謊。”
他將林晚音溫柔的抱在懷裏。
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來人!給我把沈清鸞關進天牢!等晚音醒了,你好好的給她賠罪!”
身旁的侍衛上前用力的壓著我的手臂。
我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以前就連我掉一根頭發絲都會心疼的人。
如今竟然舍得將我送去天牢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