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哥們為轉運購買了泰國的古曼童。
我看著漆黑又帶點油亮的古曼童感到害怕,跟他說古曼童是非正常死亡的小孩的屍油製作的,懇請他退回商家。
他不但拒絕我的請求,還在宿舍天天祭拜。
“一個男的怕這怕那的,宿舍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管天管地,你還管上我轉運了!”
見其他室友沒說話我隻好出去租房住,卻沒想到惹不起我也躲不起。
那天之後我總是莫名其妙的掉頭發,掉牙齒,咳血。
去醫院檢查甚至直接被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我父母趕來看我,卻在路上出車禍死亡。
我悲痛欲絕,死後靈體發現一切都是因為室友祭拜的古曼童。
室友還偷我的骨灰做成項鏈給古曼童戴。
導致我每天被一群小鬼糾纏,死都沒有解脫。
再睜眼,我回到了室友拿回古曼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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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托人從泰國帶回來的好東西,今年想轉運,必須供奉它。”
說話間,周辰默默地從背後掏出一個黑色的天鵝絨布袋。
一個漆黑的娃娃出現在我眼前,我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努力擠出一抹微笑。
“這娃娃一看就能帶來好運,辰哥,看來你今年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沒從我臉上看到想看的神情,周辰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
他試探性地將娃娃放在桌上,娃娃的眼睛直勾勾地對著我。
“洋哥,你之前不是說反感這種邪性的東西嗎?”
“怎麼現在…?不怕了?”
我緊繃著身體,輕輕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下剛才那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話剛說完的幾秒後,桌上的娃娃向室友偏了一點。
計劃沒得逞的周辰氣急敗壞地將娃娃往桌子上一推,罵罵咧咧爬上了自己的床鋪。
看著那個穿著紅色衣服,還紮著兩個辮子的娃娃,我頭皮發麻,但硬是一句話都沒敢亂說。
隻因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娃娃,而是泰國的小鬼,古曼童。
準確來說,就是這娃娃裏的小鬼能聽懂人類的對話,還能清楚地分辨出人類的惡意。
上一世,周辰自從知道我反感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後,便想法設法地整我。
原因很簡單,一周前他聽說要開始評獎學金,而我的成績又是班級第一。
“洋哥,我最近很缺錢,你可以跟輔導員說放棄獎學金評選嗎?”
我很是不爽,“我也不是富二代啊,誰也不容易。”
“再說了,大家都是學生,拿獎學金對我以後找工作也有幫助啊!”
他被我噎住,轉頭離開了宿舍。
這事之後,他便記恨上了我。
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以轉運為由請了這麼個陰物回來。
我怕了,一方麵是古曼童的傳說太過駭人,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麵是我天生八字輕,極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
所以在我提出把這東西送走的時候,周辰拒不同意,我隻好出去租房住。
卻沒想到還是被通靈的古曼童纏住了。
自那之後,我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糕。
每次洗頭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刷牙刷掉牙齒,咳嗽還咳出血。
我害怕了,去醫院一檢查,直接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爸媽急著開車來醫院看我,卻在路上出了嚴重的車禍。
再得到消息就是雙雙去世,渾身焦黑。
我悲痛欲絕,偏偏晚上還總是聽見小孩子在我枕邊陰笑。
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隻好自己拔了氧氣機。
卻沒想到死後看見周辰對著古曼童上供項鏈,而那個項鏈正是用我的骨灰製作的。
從那以後,我的魂魄一直被小鬼纏著,他們吸食著我的靈氣。
我連做鬼都沒有辦法安寧。
過往恐怖的回憶瞬間湧入我的大腦,等我再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重生回到了周辰帶回古曼童的這一天。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我心裏清楚,若是我表現出一點厭惡,周辰一定會變本加厲的。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周辰爬下床。
他臉上掛著笑,手上還多了一杯紅糖水和幾根香。
“洋哥,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古曼童嗎?”
“我要給它供奉了,你過來幫我一下吧!”
說話間,他手故意一抖,杯子裏的糖水瞬間潑了出來,濺了我一桌子。
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順著桌沿往下滴。
“洋哥,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周辰故意拔高了幾分聲音,眼神裏充滿了戲謔。
“對不起,洋哥,我馬上就把它拿走!我知道你煩它,現在我一定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我瞪大了雙眼,立馬反駁了回去,“辰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這可是能帶來好運的寶貝,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討厭?”
周辰的這句話,我敢肯定他是故意說給古曼童聽的。
這次,我偏不上套。
話音落下,桌上的娃娃眼睛似乎動了一下,直勾勾地看著我。
其中一隻眼睛裏,還緩緩流下了一滴紅色液體。
供奉在它麵前的香,也燒得更快了。
周辰抽了口煙,“洋哥,看來你挺招小孩喜歡的嘛。”
我輕笑一聲,“我也挺喜歡它的,既然這樣,就讓它留在我桌上吧。”
目前看來,這個古曼童對我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仔細想想,前世它攻擊我也是因為我說過的那些話,這一世,我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周辰見嚇不倒我,悻悻地收拾了東西。
深夜,我確定他睡熟之後,走到書桌前,又點燃了三根香。
在此之前,我查過資料,周辰請回來的這種古曼童,屬於陰童。
需要用糖水、零食和香火供奉,而且必須心誠。
香點燃的那一刻,我低聲對著娃娃說想和它做朋友。
約莫一分鐘的時間,寢室的窗戶被一陣陰風吹開。
桌上的娃娃輕輕晃動了一下,麵前的香灰瞬間斷落。
連續幾天後,我慢慢克服了對古曼童的恐懼。
畢竟現在我們屬於和平共處的階段。
隻是沒想到當晚,輔導員來查寢了。
“開門!都睡覺了沒!”
門開後,輔導員身後還站著隔壁寢室的同學。
幾張不同的麵孔上有著一樣的憤怒。
輔導員率先開口,“誰?你們寢室誰在燒香?”
話音落下,隔壁寢室的同學直接破口大罵了出來。
“幾個男孩子看著陽光開朗的,怎麼在寢室裏搞封建迷信?”
“天天燒香,嗆不嗆人?”
“不知道學校宿舍樓是嚴禁明火的嗎?出了事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另一個同學更是冷臉指著我們,“我都聞了兩天了,就是從你們寢室飄過去的!”
“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剛想開口,卻聽一聲國粹。
隔壁寢室的同學驚恐地指著我身後的書桌,“臥槽,什麼玩意!”
輔導員也白了臉,質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辰正欲開口,我卻搶先一步,“那是辰哥請來轉運的古曼童。”
“香是我幫著燒的,但娃娃是辰哥的,他說這個能保佑他拿獎學金,不能隨便扔。”
此話一出,輔導員氣得臉都綠了。
轉頭就問周辰什麼意思,“當初開學大會的時候我就三令五申,不準在寢室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麼做,什麼意思?”
周辰被吼了一通後臉也拉下來了,他不滿地瞪著輔導員。
“那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是我花大價錢請回來的!”
“我不管你花了多少錢!要是不趕緊給我處理幹淨的話,你就等著全院通報批評吧!”
整個屋子都變得安靜下來,再開口時,周辰蔫巴了。
“張老師,您別生氣。”
“咱們學校不是講究公平公正嗎?您不能因為這個就處分我!”
“處分?你還有臉說處分?校規校紀你是不是都忘了?宿舍安全條例明確寫了,嚴禁一切明火!”
輔導員深呼一口氣,“我告訴你,這東西你不弄走的話,那今年的獎學金和所有評優資格,你就別想了。”
見輔導員來真的,周辰立馬鬆口答應了。
“好,張老師,您別生氣。”
“我保證今天一定給您處理幹淨,好嗎?”
看著周辰慌亂無措的側臉,我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上半年他跟著女友天天出去開房,把父母給的生活費都花光了不說,還欠了不少網貸。
現在的他,就指望著獎學金翻身。
所以麵對輔導員強硬要求,他再不情願,也隻能乖乖聽話。
輔導員走後,周辰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那個娃娃上。
他嘴裏罵罵咧咧的,“沒用的東西,一點忙都沒有幫上也就算了,還害我差點被通報批評!”
說話間,他抓起那個娃娃,舉過頭頂後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似乎還不解氣,他又抬腳踩了上去。
娃娃的一隻手臂,應聲而斷。
我驚訝喊出聲,“辰哥,你幹什麼?”
他狂躁怒罵,“關你什麼事?我請的,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要是好心,你把這晦氣東西帶走啊!”
我沒接話,隻是默默地蹲下身子,將已經被踩壞的娃娃和那截斷臂小心地收進了盒子裏。
有了剛才這一幕,整個寢室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不管周辰如何喊叫,那股陰冷的感覺就是不肯消散。
找不到原因,周辰發了狠,索性從網上買了開過光的佛經和桃木劍放在了門口和各個角落。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裝娃娃的盒子,“你這個陰物,最好祈禱我不要再看見你!”
放完話後他轉身上了床,和女友煲起了電話粥。
十幾分鐘後,我從盒子裏拿出了那個娃娃,它靜靜地躺在那裏,斷掉的手臂格外刺眼。
良久,我將那個娃娃藏進了我的衣櫃深處。
最後一扇櫃門關上後,寢室裏那股陰冷的感覺直接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好事的緣故,當晚我睡得很香。
第二天,我是被周辰的叫罵聲吵醒的。
他崩潰地拉開床簾,直接從床上蹦下來,而眼前的一幕,差點驚掉我的下巴。
周辰的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長頭發,床尾則是被撕碎的課本。
更駭人的是,他最喜歡的皮夾克被剪刀剪得粉碎,拚湊在了一起,粗略看過去,像一個“死”字。
周辰被嚇得不輕,身體不停地顫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不住地縮緊,摳得我生疼。
他哆嗦著,“怎麼辦?怎麼辦?”
“媽的怎麼搞的!明明有佛經和桃木劍的!”
我輕輕地甩開他的胳膊,“還看不出來嗎?”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說完我直接進了衛生間,簡單洗漱後就去了教室。
半小時後,精神近乎崩潰的周辰才到了教室。
剛坐下,他就發瘋一般地在自己座位周圍貼滿了黃色的符紙。
一股濃重的朱砂味道迅速蔓延,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不滿。
“周辰,你貼這個幹什麼?太味了!”
“是啊,難道咱們教室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嗎?”
“真服了,我桌子都讓你貼滿了,我還怎麼放書啊!”
麵對大家的指責,周辰無助又癲狂地在座位上和其他幾位同學對罵了起來。
我淡定一笑,“大家也別怪辰哥啊,辰哥也不想這麼做的。”
“他這樣,都是被寢室那個娃娃逼的。”
聽到是被娃娃嚇的,周圍幾人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一個大男的被娃娃嚇成這樣嗎?”
“符紙不管用的話,去龍王廟求道平安符就行了!”
“那可是咱們市最靈的廟!”
聽了這話的周辰眼神都亮了,二話沒說直接起身衝出了教室。
太過緊張的他完全沒注意講台上的教授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他離開後,教授沒好氣地開口,“這是上課期間,沒規沒矩的,算什麼樣子!”
“回去告訴這個周辰,他這門課的平時分和期末成績都沒了!”
我想,這個消息對遠在龍王廟的周辰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噩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辰脖子上掛著一個平安符回來了。
與之前離開相比,此時他氣色好了不少。
他輕輕地撫摸著平安符,“有了這東西,我看那小鬼還敢對我怎麼樣?”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別人不知道,周辰自己還不清楚嗎?
那可是泰國的陰靈,豈是這本土的平安符就能鎮得住的嗎?
下午上課的時候,教室裏時不時充斥著周辰得意的笑聲。
終於,大家怒了,一起將周辰離譜的行為上報給了輔導員。
本就對周辰不爽的輔導員直接放了話,直接取消了他當年的助學金。
整個下午,周辰求情的聲音充斥在整個辦公室。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周辰卻不敢回寢室了。
他躡手躡腳地打開自己的衣櫃,然後將新買的一尊佛像扔了進去。
自己則轉身離開。
“我今天不回來住,你不準打開我的櫃子!”
“聽到沒有?”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樂開了懷。
周辰不回來,我更自在。
本以為我今晚能睡個好覺,可怎料後半夜的時候,周辰床位那邊傳來了玻璃碎裂的慘叫聲。
我被折磨得睡不著,想過去看看什麼情況,卻發現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我。
佛像碎裂的聲音太吵,隔壁寢室的同學又找來抗議了。
這次,輔導員氣得牙都癢癢,“周辰人呢?”
“鬧夠了沒有!”
說完,他給周辰打了十幾通電話。
沒過多久,周辰披著外套回來了,他眼下的烏青很是明顯。
“鑰匙呢?給我開門!”
輔導員壓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逼著他打開了衣櫃門。
鑰匙進入鎖芯的那一刻,屋內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門開了。
可裏麵的那一幕,卻差點嚇懵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