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鶴是溫潤如玉的小侯爺,也是驍勇善戰的小將軍。
意氣風發,才學淵博,惹得世家貴女紛紛拋出芳心。
可他卻將亂葬崗撿來的乞兒溫如念放在心尖,為娶她為妻,在月神廟前跪了三天三夜。
終於感動上蒼,求來月神娘娘垂憐,賜下一盞命燈。
許下諾言:“情義不滅,命燈永存。”
命燈熄滅,立誓之人將遭遇神譴不得善終。
所有人都說乞兒要變鳳凰,亂葬崗走出的小乞兒竟也能成侯夫人。
可隻有溫如念才知道沈千鶴的瘋批。
人前是貴公子,人後則變成冷麵的閻羅。
......
昏暗的地牢裏散發著陰濕的血腥味。
年僅四歲的沈安然被蒙著頭,無助的蹲在地上發抖。
她身後的籠中,是隻被餓了許久的猛虎,此刻雙眸發紅,正發出滲人的怒吼聲。
“念念,你知道的,那貓是淺淺的命 根 子。”
沈千鶴微微抬眉,溫柔得微笑,聲音卻帶著一絲冰冷:“乖念念聽話,我數三個數把小貓交出來。”
“否則,安然可就要喂老虎了。”
溫如念嚇得渾身發顫,她死死拽著沈千鶴的衣袍,急促的聲音都在哆嗦:
“沈千鶴,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安安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的女兒啊!”
“我沒有碰她的貓!真的沒有!我前些天去了月神廟......你忘了嗎?”
溫如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隻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逆流,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
沈千鶴眯起眼,似乎是在欣賞她的慌亂。
他微微歎息,一副拿溫如念沒法子的模樣。
下一秒,他眼裏的溫柔褪去,冰冷宛如利刃,
“二”
“一”
隨著最後一根手指的落下。
籠子打開,小小的身影像破布一般,被扔了進去。
“不要——”
頃刻之間,猛虎就撲了上去,一口咬斷了她的下半身。
眼前鮮血濺起,她絕望的嘶吼著,拚了命的想要衝上前,卻被下人死死按在原地。
最後隻能崩潰跪在地上大哭。
前些日子,蘇淺淺的那隻異瞳貓丟了。
今日她突然說貼身丫鬟看見溫如念偷走了她的貓兒,還放蛇咬它。
誰曾想,沈千鶴立即將女兒推入猛虎籠中,隻為逼她交出那隻貓。
“念念你總是不誠實。”
沈千鶴親昵的將溫如念攏在懷裏,冰冷的手指卻攀附上了她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她被強迫著看向京城最高的地方——
那裏亮著的命燈,就算在夕陽邊都無比顯眼。
“命燈長明,我的妻隻會是你,你總吃些什麼飛醋?”
溫如念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呆滯的看著那盞長明燈。
月神廟是處神祉。
立誓之人若是違背誓言,命燈熄滅,便會遭遇神譴不得善終。
可誓言不破、命燈不滅,愛就會永遠在嗎?
她也曾這樣以為。
可蘇淺淺的出現徹底打碎了她泡沫般的夢。
她自稱穿越者,性格張揚行事大膽。
沈千鶴也曾深惡痛絕,“不知廉恥、敗壞世風!”
但一個月前光天化日下的假山旁。
她親眼看見沈千鶴把蘇淺淺壓在身下瘋狂索取。
蘇淺淺嬌笑著聲音蠱惑,“如何,這就是野 戰,滋味不錯吧小 弟 弟?”
沈千鶴滿臉沉醉,瘋狂的姿態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溫如念歇斯底裏的質問沈千鶴。
得到的隻是句,“放心,誰都無法動搖你沈夫人的地位。”
她也曾向沈千鶴提出和離。
可沈千鶴卻眸眼猩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隻要命燈亮著,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溫如念沒有任何辦法,全京城都在說她善妒,以和離相逼,簡直不可理喻。
朝堂上,諫官以家宅不寧,不停彈劾沈千鶴。
他一一回擊,為她辯解,如今不管是高 官小姐還是市井人家,都在說沈侯爺的癡心一片。
她曾經也有過動搖,想過再給他一次機會。
直到沈千鶴把蘇淺淺接入府中。
直到他們夜夜笙歌、整夜叫水。
直到她親眼看著他為了那個穿越女,把自己女兒喂老虎,死無全屍!
她才發現一切都錯了,可是代價卻沉重的她負擔不起。
溫如念跪在地上,咬著牙跌跌撞撞往籠子爬去。
猛虎吃飽伸了個懶腰,而後將麵前的殘骸扒到籠外。
布袋鬆散開,露出的臉龐讓溫如念一怔。
沈千鶴垂眸看著她,見狀愉悅的笑出聲,“我怎麼可能真的傷害自己的孩子 ?”
他的語氣間帶著憐愛般的恩賜:
“不過是讓你感同身受一下淺淺失去寶貝的心情。”
看著麵色蒼白的溫如念,沈千鶴終究心頭一軟:
“我對淺淺隻是有幾分興趣,但我隻愛你。”
他彎腰,親昵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不要再為難她了,明白嗎?”
溫如念麻木的點了點頭。
直到沈千鶴離開,溫如念都沒再看他一眼。
她忽然笑了起來。
她再次走去月神廟,跪了七天七夜,終於又等到月神娘娘。
她字字泣血、心如刀割:“誓言人沈千鶴分明違背情義,命燈為何不熄!”
月神娘娘神情悲憫,帶了歎息:“他對你有情,卻放不下那個穿越女。”
“不過吾可給你機會,前往異世尋得機緣,你可願?”
溫如念不知何為異世,她希冀道,“能否帶我女兒一同離去?”
月神娘娘搖了搖頭,“命燈長明,你帶不走與誓言人有關的任何一切。”
“不過吾可將誓言人對你的傷害化作命燈的衡量,十日內,命燈若滅,方可行。”
而如今,溫如念確定,燦若星子的命燈已經變暗了許多。
十日。
她在心裏默念著,
沈千鶴。
好想看看你見到命燈熄滅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