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月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你醒了?”護士推門而入,“你傷得很重,斷了三根肋骨,需要家人照顧,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護士遞來手機,沈棠月顫抖著接過。
屏幕上,數十條未讀信息——全是沈繁星發來的。
【行硯親手給我削的蘋果,真甜~】
【大哥給我買了新裙子,他說我穿白色最好看】
【二哥三哥陪我做了一整天檢查,他們好緊張我哦】
【都兩天了,我一句頭暈,他們就全都圍著我轉。沒人問你去哪了呢。小偷就是小偷,偷來的愛遲早要還。沈棠月,你好可憐,一個真心愛你的人都沒有,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沈棠月靜靜地看著,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直到指節發白。
“我沒有家人。”她將手機還給護士,聲音輕得像羽毛,“隻有我自己。”
護士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離開。
窗外的梧桐葉落了滿地,沈棠月數著輸液管裏滴落的藥水,一滴,兩滴……就像數著這些年被辜負的真心。
五天後,她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
推開別墅大門時,歡笑聲撲麵而來。
客廳裏,喻行硯正在給沈繁星剝橘子,三個哥哥圍在旁邊討論著什麼,看到她進來,笑聲戛然而止。
“去哪兒了?”大哥皺眉,“怎麼不回家?”
沈棠月徑直上樓,背後傳來三哥的嗤笑:“又在耍脾氣。”
臥室門關上的瞬間,她終於癱坐在地。
肋骨處的傷口隱隱作痛,卻比不上心臟被撕裂的感覺。
晚餐是傭人送上來的,她一口沒動。
深夜,手機又亮了起來。
【陰魂不散的賤人!我會讓你知道他們更在乎誰!】
沈棠月直接關機,把手機扔進抽屜。
第二天清晨,房門被猛地踹開。
“沈棠月!”喻行硯一把將她從床上拽起來,“繁星去哪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二哥已經揪住她的衣領:“她留了字條說‘既然妹妹不容我,那我就離開’,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是不是你逼走她的?!”
“我不知道。”沈棠月聲音沙啞。
“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三哥暴怒地砸了梳妝台,“你知不知道她身患絕症,她要是出事,我饒不了你!”
“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不知道。”
一片僵持之際,助理匆匆跑來:“找到沈大小姐了!在懸崖邊上!”
四個男人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如墨。
“沈棠月!”大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令她幾近窒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繁星得了絕症,本就沒多少日子了,你卻還不肯放過她!”
沈棠月被迫仰著頭,呼吸艱難,卻仍扯出一抹苦笑。
多可笑啊。
且不論這絕症是真是假,這些天,他們為沈繁星請來全球頂尖的醫療團隊,研製最昂貴的特效藥,就算真有絕症也該治好了。
這不過是個借口,
一個讓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原諒沈繁星當年逃婚的借口罷了。
見她沉默不語,四個男人更加惱怒。
“把她帶上車!”喻行硯冷聲命令,“今天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把繁星勸回來!”
沈棠月被粗暴地塞進車裏,一路疾馳到懸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