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在那頭哭著說自己好像走不了了,他急的渾身出汗,轉頭對我道歉。
“芝芝,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不要,我害怕。”
“聽話,我保證很快回來,小菲出事了。”
我求他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可是船還沒來,他是遊回去的。
他沒有馬上回來。
我在島上被餓了整整兩天,低血糖發作,暈倒在海岸邊。
差點丟了命。
而安菲口中所謂的走不了路,隻是當天崴腳了而已。
躺在醫院的那幾天,我最開始隻是委屈生氣,等著他來哄我。
但是一直到我出院,我也沒見到他。
後來我才知道,安菲說想旅遊,所以那段時間他陪她出國了。
我以為這次也會像那次的冷戰一樣,起碼有半個月時間我們不會說話,可沒想到柏文很快就過來找我了。
他提著我愛吃的那家甜點,無奈的歎口氣。
“芝芝,你脾氣還是這樣,除了我,誰還會這麼忍受你?把我從黑名單拉回來吧。”
哦,原來他是發現我把他拉黑了。
“不是我拉黑你的。”
“是你的手機,不是你拉黑還能有誰?咱們就快要訂婚了,以後在一起你脾氣真的要改改。”
他似乎很為我著想,但明明,我的脾氣是他寵成這樣的。
他說過,隻要我在他身邊一天,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今天過來就是教訓我的?”
“哎,那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也是被你氣糊塗了,芝芝,我買了一個包,你等會拿去送給小菲,畢竟是她生日,你這個未來嫂子不表示一下不好。”
如果安菲真的是他親妹妹,那他現在這個做法甚至算得上是貼心。
可惜,不是。
我忽然諷刺的笑了一聲。
“跟她打好關係,然後我們三個人睡一張床,好讓你左擁右抱?”
“於芝!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他頓時黑了臉。
我雙手抱胸靠在門上,隻覺得可笑。
“是我說話難聽還是你自己做事難看?”
“小菲那是怕黑!”
“她二十二歲了,怕黑可以開燈可以跟她媽睡,再不濟可以找傭人2小時守著她,需要跟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擠一張床上?”
隻要一想到,我都覺得惡心。
“還有,她內衣也是你買的吧?要是沒看過沒摸過,你怎麼知道她什麼尺寸?”
“你、你簡直無理取鬧!我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他啪的一聲把甜品袋子砸在地上。
我撿起來,衝著他的臉摔了過去。
“別他爹的給我甩臉色!滾!”
“滾就滾!訂婚宴之前我不會再過來熱臉貼冷屁股!”
他在威脅我。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嫁給他,我沒有別的選擇。
這幾年我爸在外麵的私生子越來越囂張了,要不是跟柏家聯姻,我爸估計連公司都不見得會給我。
公司是我媽的心血,我絕不能讓它淪落私生子手裏。
所以他比誰都知道,我隻能跟他結婚。
也許是白天那場架吵的太狠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忽然夢到了以前的事。
九歲的時候,我爸把他那個私生子帶回了家。
說起來也諷刺,那個孩子,隻比我小三歲,在我為了我媽的去世差點心理出問題的時候,我爸在外麵已經有了別的孩子了。
我是怎麼做的呢?
我憤怒,委屈。
尖叫著撲向那個孩子,結果被我爸狠狠兩巴掌甩在了地上。
“這是你弟弟!你要是不接受他,今天就不準吃飯!”
可我很倔。
說不吃飯,就不吃飯。
一個人在黑黑的屋子裏,縮在床上抱著自己。
直到柏文砸了我家二樓的窗,才發現我已經餓的休克了。
低血糖的毛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瘦小的小少年費盡全力拉拽著我,一邊哭一邊求我不要死,眼淚啪嗒啪嗒往我臉上砸。
我幾乎是被他哭醒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每次我吃飯,柏文都會嚴格監督。
很長一段時間裏,就連我晚上睡覺,他都會突然溜進我的房間,把我搖醒。
生怕我又休克。
我是他一點點從那個地獄裏麵拉回來的。
他救過我,所以哪怕他那麼多次為了安菲忽視我,我都說服自己。
隻要我們結了婚,就一定會變成以前那樣了。
隻要結婚就好了。
但這種事,結了婚,真的會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