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園長回應,我自己去雜物間取出看露天電影的設備。
調好投影儀後,由於還沒連上信號源,幕布上一片空白。
“要放什麼就快點放,我們都趕時間呢!”
家長還在催促。
門口已經圍得水泄不通。
我看看時間。
“還差五分鐘,我調一下信號。”
剛蹲下進行調整,元寶媽走過來,一把拔掉了信號線,揪著我的領子把我提起來。
“夠了!我忍你很久了!”
“從剛才來找你你就故弄玄虛,有什麼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
有人上前勸她耐心等等。
但更多的,是對她的憤怒表示理解。
“哪個媽媽遇上這種事不著急的?”
“園方到現在還說不清楚,五點放學,都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沒說清楚嗎?
沒有任何鏡頭拍到我虐待孩子。
跟隨元寶進廁所,隻是因為他五歲還提不好褲子,喊我去幫他。
可剛才我提起的時候,他媽直接罵我胡說八道!
“元寶在家提褲子好好的,怎麼到學校就提不上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隻是沒有人相信。
沒關係,一會兒他們就會信的。
有好事的家長,趁這會兒功夫,把直播投到大屏幕。
滿屏的文字都是對我,對幼兒園不堪的辱罵。
【一年收五十萬學費的貴族幼兒園,就這個水平?】
【是這姓趙的保育員心黑,背地裏不知道怎麼欺負孩子們呢?】
【人肉她!抵製她!哪個幼兒園也別招她!】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該上黑名單,一輩子找不著工作餓死!】
見影響幾乎失控,園長一聲令下:
“把這些投影都收起來,我真是傻透了還信你的話!”
我急忙撲倒在投影儀上,死死護住。
“還有兩分鐘了,我馬上調信號!”
我雙手都在顫抖。
保安停下了動作。
園長焦急地在原地打轉。
家長們還在討論我到底要放些什麼。
一個模糊的畫麵閃過。
我當場打去電話:
“徐老師,幫我對一下信號。”
園長皺著眉頭嘟囔:“怎麼還有徐老師的事?”
元寶媽媽依舊高昂著頭。
“徐老師怎麼了?難道她作為主班老師,也參與霸淩我兒子了?”
家長們也紛紛開口。
“徐老師帶班兩年了,按說......不會吧?”
“難說,都是一個幼兒園培訓出來的,素質能差多少?”
“快把徐老師也叫出來,好好問問她是怎麼帶班的,能帶出這種搭班保育員?”
饒是經驗豐富,學曆過硬的徐老師。
麵對這些家長,也占不了便宜。
何況是我?
電話那頭,聽到這些話的徐老師聲音很冷。
“調好了,這次澄清之後......或許我們都該換份工作了。”
我默默點點頭。
投影終於清晰。
幕布上,放的是中一班此時的監控。
徐老師放下手裏匹諾曹的繪本。
石頭跟元寶坐在位子上。
“媽媽總給我講這個故事,說謊鼻子會變長,醜死了!”
元寶低著頭,一言不發。
“對了,你說過謊嗎?”
“你胳膊這麼多傷,怎麼弄的,很疼吧?要是誰弄傷了你千萬別瞞著,要不他還會欺負你的!”
在石頭的勸說下,元寶抬起頭,滿眼淚花。
“對不起,我的傷不是趙老師弄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