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距離新星衝刺賽正式開始，還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時。

江城的夜，一如既往的悶熱。

林夜坐在電腦前，調試好了設備。經過【體質優化液】的改造，他整個人精神飽滿，眼神銳利，即便隻是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也難掩那股挺拔的氣質。

他知道，想要在明天的比賽中拔得頭籌，賽前的預熱至關重要。昨晚的爆火需要一個延續，他必須鞏固住這來之不易的人氣。

晚上八點整，林夜準時開啟了直播。

直播間的標題，依舊是那六個字——【破產總裁，在線還債】。

與昨天的冷清不同，這一次，直播間剛剛開啟，在線人數就像是坐上了火箭，瞬間從個位數跳到了三位數，並且在短短一分鐘內，就突破了三千大關。

彈幕區，密密麻麻，滾動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來了來了！主播今天還唱歌嗎？昨晚的《斑馬》我循環了一天！】

【總裁好！今天公司股票漲了嗎？】

【我不是來看主播的，我是來看榜一富婆的，月下琉璃姐姐今天還來嗎？】

【主播，明天新星賽參加不？我看好你！】

經過一夜的發酵，林夜“落魄總裁”的人設和“歌神”的實力，已經在鯊魚平台娛樂區的小圈子裏傳開了。無數人聞訊而來，都想親眼看看這個充滿矛盾和神秘感的新人主播。

林夜掃了一眼彈幕，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他沒有急著唱歌，也沒有和觀眾插科打諢，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在審視自己的領地。這種沉穩的氣場，讓喧鬧的直播間，奇跡般地安靜了些許。

就在這時，一條金色的彈幕，如同女王駕到般，優雅地劃過了屏幕。

【月下琉GLISH】：明天的比賽，需要幫忙嗎？

是她！

直播間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富婆姐姐來了！】

【姐姐還缺腿部掛件嗎？會喊666的那種！】

【一開口就是老資本家了，‘需要幫忙嗎’，這話說得太霸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夜身上，想看他會如何回應這位一擲千金的榜一大姐。

按照正常主播的劇本，此刻應該立刻感恩戴德，激動地喊著“謝謝姐姐，有姐姐在，我明天肯定贏定了！”之類的話。

然而，林夜隻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視線在“月下琉璃”那條彈幕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然後，他用一種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語氣，緩緩說道：

“我的字典裏，沒有‘求人’二字。”

辦公室裏，蘇沐清看著屏幕上彈出的這句話，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一抹更加濃鬱的欣賞。

這個男人，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他身上的那股驕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刻在骨子裏的。

她沒有再生氣，反而覺得更有趣了。她沒有再發彈幕，隻是安靜地掛在直播間，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能憑自己，走到哪一步。

林夜這句“反向公關”，再次讓他的人設穩穩立住。直播間的觀眾非但沒覺得他狂妄，反而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總裁範兒”。

【牛逼！主播這性格我喜歡！】

【有骨氣！男人就該靠自己！】

【完了完了，我好像被主播圈粉了，這該死的魅力！】

直播間的氣氛一片大好，人氣值也在穩步攀升。

可就在此時，一個極不和諧的PK申請，粗暴地彈了出來。

【主播“莽哥向前衝”向您發起激情PK，是否接受？】

看到這個ID，直播間裏的一些老觀眾，臉色頓時就變了。

【臥槽！是李莽那條瘋狗！】

【主播別接！千萬別接！這家夥是秦皇手下專門咬人的狗，出了名的不講理！】

【壞了壞了，主播這是被盯上了啊！秦皇的皇朝公會要開始打壓新人了！】

李莽，ID莽哥向前衝，鯊魚平台有名的“惡人主播”。他的直播內容充斥著粗俗的段子和暴力的言行，但因為背後有秦皇的“皇朝公會”撐腰，又有固定的粉絲群體，在平台混得風生水起。他最出名的“戰績”，就是曾經把三個極有潛力的新人主播，硬生生用各種盤外招逼得退網。

很顯然，他今天，是衝著林夜來的。

林夜看著滿屏勸他不要接的彈幕，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知道，躲是躲不掉的。

既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來，那就隻有迎戰。

他點了接受。

PK畫麵連接成功，李莽那張布滿橫肉、一臉凶相的臉，出現在了屏幕右側。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露出兩條紋著劣質圖案的花臂，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和暴戾。

“你，就是那個在地下室裏裝總裁的騙子？”

李莽一開口，就是撲麵而來的惡意。他用手指著鏡頭，仿佛要戳到林夜的臉上。

“小子，別以為找個公會刷點禮物，就能在鯊魚站穩腳跟了！今天爺爺就來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林夜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越是沉默，李莽就越是囂張。

“怎麼，不敢說話了？怕了？”李莽獰笑道，“別急，爺爺不跟你玩那些虛的。咱們就玩個大的！”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宣布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對著兩個直播間數萬名觀眾，一字一句地吼道：

“明天的新星衝刺賽，我們兩個，誰的最終排名低，誰就注銷賬號，永久退網！你，敢不敢接？！”

轟！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響。

永久退網！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PK懲罰了，這是賭上了職業生涯的生死局！

林夜直播間的觀眾瞬間就炸了鍋。

【瘋了！李莽這條瘋狗是真瘋了！】

【主播千萬別上當啊！這是個陷阱！他背後是整個皇朝公會，有秦皇給他撐腰，錢多得是！你怎麼可能玩得過他？】

【太惡毒了！這是想在比賽開始前，就用壓力把主播的心態搞崩啊！】

【完了，主播要是不接，就會被罵是縮頭烏龜，以後也抬不起頭。要是接了，那就是以卵擊石，必輸無疑啊！】

所有人都為林夜捏了一把汗。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陽謀。

李莽看著林夜直播間裏那些擔憂的彈幕，臉上的笑容更加猙獰得意。

他就是要用這種泰山壓頂的方式，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徹底碾碎！

然而，就在他以為林夜會驚慌失措、進退兩難的時候。

林夜，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直視著鏡頭，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夠穿透冰冷的屏幕，直接鎖定李莽的靈魂。

不動聲色之間，他啟動了係統獎勵的技能。

【總裁威壓】！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沉重如山的精神威壓，瞬間跨越了網絡的阻隔，降臨在了李莽的身上！

正在鏡頭前瘋狂叫囂的李莽，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感，讓他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眼前的屏幕上，那個男人的臉明明沒有任何變化，但在他的感知中，對方卻仿佛化身為一頭從遠古深淵中蘇醒的史前巨獸，正用一種冰冷、漠然的眼神，俯視著自己這隻渺小的螻蟻。

那種感覺......是恐懼！

是下位者麵對上位者時，那種發自本能的、無法抗拒的恐懼！

李莽到了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的額頭上，瞬間滲出了豆大的冷汗，後背的緊身背心，幾乎在眨眼間就被冷汗浸濕。

他下意識地，身體向後縮了縮，眼神中充滿了驚駭和迷茫。

怎麼回事？

為什麼......為什麼我隻是看著他，就感覺喘不過氣來？

這一瞬間的變化，被兩個直播間裏數萬名觀眾，看得清清楚楚！

前一秒還囂張無比、不可一世的李莽，下一秒，竟然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雞，臉色煞白，眼神躲閃！

【？？？什麼情況？李莽怎麼突然慫了？】

【你們看他的臉，都白了！他在發抖！】

【我靠！主播幹了什麼？用了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嗎？隔著網線都能把人嚇成這樣？】

全場觀眾，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疑惑之中。

就在這片詭異的寂靜裏，林夜那冰冷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如同大提琴的低音弦，緩緩在直播間響起。

他看著屏幕上那個已經徹底失神的李莽，嘴角勾起一抹極度輕蔑的弧度。

“你的挑戰，我接了。”

“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銳利如刀，“賭注，太小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

“如果我輸了，我永久退網。”

“如果你們輸了......”

他頓了頓，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阻礙，落在了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身上。

“我要秦皇，親自到我的直播間，給我，道歉！”

“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