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舟暴怒,甚至不顧林梔苒還穿著輕薄的睡衣。
他猛的拽住她往外走。
“嘶~”
她的拖鞋因為劇烈的拉扯脫腳,一片尖銳的玻璃刺進皮膚。
“沈寒舟,等一下。”
可他根本不管她的抗拒,窩著火一個勁拽她。
林梔苒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刃上一樣疼。
上車時,她的腳已經鮮血淋漓,玻璃深陷進血肉裏。
她咬著牙怒吼,“沈寒舟,你瘋了嗎?”
前排的男人從後視鏡狠狠瞪著她,目光蘊藏怒意。
“你今天必須給我和宛宛一個說法。”
很快就到了醫院,VIP病房裏站滿了人。
林梔苒環視一圈,原來沈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齊了。
拉她過來,是要興師問罪呢。
沈老太太率先不滿,將手裏的拐杖跺的“咚咚咚”直響。
“真是反了天了,宛宛的第二次保胎,林梔苒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照顧人的?”
林梔苒無語到了極點,“什麼意思?我是你沈家的保姆是嗎?照顧她?一個恬不知恥登堂入室的小三。”
這話一下子戳了杜若宛的疼處。
她臉色頓時蒼白,柔如無骨的癱倒在沈寒舟懷裏就開始哭。
“梔苒姐,我沒想到,你始終對我有偏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插足你和寒舟之間。”
說完,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想要離開。
一對舉動嚇的沈家眾人大驚失色,連連勸阻。
“宛宛,你別動氣,懷著孩子呢!”
“就是啊,消消氣,身體重要,你不像她,連個種都懷不上,真是造孽。”
“對啊,宛宛,別怕,小姑給你撐腰,林梔苒她爸媽福薄死的早,自然沒多少教養,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前麵的羞辱諷刺,林梔苒並不在意,她已經聽過無數遍,疼過無數次。
心裏的傷口都結痂了。
但她的爸媽是她的底線。
“你那張臭嘴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撕了你?”
“林梔苒!你怎麼和小姑說話的,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作為沈寒舟的妻子,她這樣目無尊長,一下子讓他落了麵子。
沈寒舟怒意迸發。
“給我道歉,對小姑還有宛宛道歉。”
沈家所有人就這樣冷眼相待,林梔苒看著他們的臉,心一絲絲抽疼。
自從爸媽去世後,她深知自己孤立無援。
所以在沈家,她是乖巧順從的媳婦,對家人極盡討好。
奶奶喜歡拜佛,為表誠意,她就跪一百九十九層台階,為她求一道平安符。
小姑子愛美,她就遠赴意大利為她帶各種奢侈品牌包包衣服。
沈母喜好品茗,她飛去雲南頂著二十多度的烈日為她親手摘茶製茶。
太多太多了。
她為這個家,耗盡了所有心血。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番冷漠的景象。
林梔苒僵在原地心如死灰。
沈寒舟見奶奶和小姑臉色都帶著薄怒,他走到林梔苒身邊。
一隻按住她的後背,“你快道歉,小姑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不過多說了兩句,她是長輩容不得你不尊敬。”隨即,林梔苒被迫彎腰,又一次九十度鞠躬。
可這一次她沒有妥協,沈寒舟被她猛推開。
他猝不及防的後退差點跌坐在地上。
“滾開,我憑什麼道歉?尊敬她也得是她尊重我的前提下。”
沈老太太臉色陰沉,聲音陡然拔高。
“簡直反了天了,目無尊長,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給我家法伺候!”
“什麼?!”
眾所周知,沈家家法出了名的嚴苛,若不是真的犯重錯,斷不會動用家法。
沈寒舟看著執拗的林梔苒,心生一絲悔意。
他拉她來,隻不過想要她服個軟,稍微擺正一下態度就好。
卻沒料到,她像變了一個人,竟然會直接頂撞小姑子和奶奶。
可沈老太太發話,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